朱祁鎮放下心來,又扭頭去問錢皇后:
“皇后,你那裡呢?”
錢皇后一直被晶兒扶著,喘氣道:
“我沒事,青蘿一直替我擋著呢。”
“那就好。”
朱祁鎮說完,迫不及待到了綠竹這裡,扶住她的肩膀細細打量,語氣裡滿是疼惜:
“身邊的人怎麼伺候的?如何就讓你摔了?”
服侍綠竹的宮女趕忙下跪,求饒道:
“奴婢第一時間護到賢妃娘娘身前的,實不敢怠慢!”
“是妾自己往後躲的時候不小心,才摔倒的,萬歲切莫怪她。”綠竹求情。
“好,回去召醫官給你看看,有哪兒不舒服就趕緊說。”他溫聲囑咐。
“嗯。”
綠竹點點頭,將那會兒救她的宮女扯到身前,向朱祁鎮道:
“她剛才救了妾的命,妾看她也甚閤眼緣,想討她到長樂宮,給妾做個貼身宮女,還請萬歲恩准。”
“好,允了。”
他這邊才應下,秀王便委屈巴巴的看向母親,淑妃反對起來:
“她是伺候秀王的,秀王離不開她!”
綠竹向來不重賞賜,從未向他討過什麼,現下好不容易開了口,想要個貼身宮女,哪有不滿足的道理?
偏偏她要阻攔,真是好不知趣!
朱祁鎮皺起眉來:“秀王都多大了?一個宮女還離不開?你再給他挑新的!”
淑妃情知結局已定,無力更改,輕輕跺了下腳,低聲嘟囔:
“偏心!”
周貴妃心中一直惱恨淑妃來爭太子之位一事,今日看她吃癟,一臉幸災樂禍,想出言諷刺幾句,轉念一想:若葉綠竹要的是太子身邊的貞兒,怕是太子要哭天搶地不得消停了。
罷了罷了,還是聽弟弟的話,專心保護太后,免得多生事端。
孫太后此時亦是不悅,不悅的卻是另一件事:
“聽說這附近的野貓受佛光薰陶,平日裡甚通人性,怎地今兒個像中了邪呢?”
青蘿心下也疑惑此事,低頭微微思量。
宸妃身邊的一名宮女惴惴不安:“都說狗來富貓來孝,若有流浪貓主動找上來,就該有白——”
不等事字出口,宸妃厲聲喝道:
“多嘴的奴才,輪得著你說話嗎?我看你是舌頭不想要了!”
那宮女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下,瑟瑟發抖:
“奴婢知罪,求娘娘寬恕!”
宸妃並不理會,向左右的嬤嬤道:
“帶她下去,掌嘴五十,好好學學規矩!”
“是!”
兩名嬤嬤拉著宮女下了臺階,宸妃轉而向朱祁鎮施施然行禮:
“妾管教不當,還請萬歲責罰。”
最聽不得“孝”的,當屬老年人,朱祁鎮沒有急著應她,望向孫太后,等她示下。
“罷了,這貓來孝的說法,誰不知道?她便是不說,大家心裡就沒嘀咕麼?已經晦氣了,還怕多這一句?”
孫太后說著,瞟了一眼錢皇后,皮笑肉不笑道:
“皇后素有賢名,野貓倒都往你那兒撲,真是怪了。”
她曾經的對手胡善祥,就是出了名的賢后,與錢皇后一樣,深得大臣擁戴。當年宣德帝廢后立她,大臣們就喜歡拿胡善祥的賢名來壓她,多番阻攔。
就連她的婆婆張太后,也向著胡氏,被廢之後,仍時時召見胡氏,還將胡氏的座位排在她之上,處處高她一等。
這口氣,實在忍了太久。
因此,對於和胡善祥相似的錢皇后,她嘴上雖不明說,心中卻是暗暗不喜。
朱祁鎮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