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要事,不許叨擾皇后。
這道旨意猶如平地一聲驚雷,頓時令後宮局勢扭轉,風向大變。
當六宮眾人意外不已議論紛紛之際,乾清宮中的帝王負手而立,遙遙望向高懸的明月,悠悠地問:
“大家怎麼說?”
“不出萬歲所料,六宮諸人都覺得您剛召見完元青蘿,就撤了皇后娘娘的權,定是她說了不該說的話,才有此果。想來皇后娘娘以後也不會再信任她們,庇護她們了。”蔣安恭敬答道。
“嗯。”帝王對這個結果頗為滿意,又問:“周貴妃那邊呢?”
“奴婢剛給周知院傳完話,她就火急火燎的趕去欽安殿了。”
“很好。”帝王頷首微笑,“辰安是個知分寸的,他知道該怎麼做。”
欽安殿。
周貴妃聽完親弟弟的話,懵了好一會兒,才道:
“什麼意思?你說他不是想明白了,覺得我好才放權給我,是要我當個惡人,去欺負葉綠竹?”
“正解。”他鬱悶地點頭,“你跟元青蘿一樣,都是他的棋子。你當他的刀,把葉綠竹往他身邊趕。元青蘿呢,替他頂包,卸了皇后的權,離間她們的關係,好讓皇后以後少管她們,免得礙了你這邊的事。唉,你和葉綠竹這仇呀,是結定了。”
“哈~敢情他是捨不得把姓錢的推前邊,就讓我來遭人恨,沒良心的王——!”周貴妃雖忿忿不已,還是硬生生把後面的“八”字嚥了回去。
“你既這麼氣,不如就別給他辦了,大不了這六宮之權讓出去,如何?”他提議。
“不行!”她立馬回絕,“我好不容易風頭蓋過姓錢的,哪有到手的權勢讓出去的道理!”
親弟弟隨即朝她翻了個白眼,道:“那葉綠竹不是好相與的,你得罪她,小心她過後報復啊。”
“我已經得罪過她一次了,多這一次,少這一次,仇都結下了,有分別嗎?”
“你可想好嘍,萬歲到底是向著她的,你一點兒都不怕?”
“不怕,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周貴妃瞥了周辰安一眼,忽然又換了張笑臉,道:“再說了,這不有你嗎?你給想想轍唄。”
“打住!”周辰安一擺手,道:“我是修道之人,不會摻合你們這缺德事兒。”
“行,我這就去告訴太子,說他親舅舅放著我們娘倆不管,讓他將來當了皇帝,一把火燒了龍虎山,看你還去哪兒修道?”
“你當太子跟你一樣不明事理?”周辰安一臉不在乎。
“對,我是不明事理,我打小就沒讀過書,以前咱家日子不好,我不光要幫著父母收拾獵物,還得拉扯你們幾個弟弟,一天福沒享過,就早早進了宮,要不是我在這步步是坑的後宮裡拼到今天,哪有咱周家的富貴?你哪能從小就安生的讀書,現在,倒嫌棄我不明事理來了——”周貴妃越說越傷心,眼淚也撲簌簌掉了下來。
周辰安沉吟片刻,緩聲道:“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快說。”周貴妃眼淚一抹。
周辰安看著變臉迅速的姐姐,忍不住長嘆一聲,道:
“既要替你夫君辦這事兒,還得防著他們日後翻臉,需有三點謹記,其一,逼迫她的時候留點回旋餘地;其二,想法讓元青蘿倒戈,砍掉她的臂膀;其三,找人盯緊她。只要抓住她的小辮子,就可以對她有所震懾,讓她不敢對你輕舉妄動。”
“好,前兩個交給你,我這就派人盯緊她。”
周貴妃不再久留,轉身離去。
終於恢復一片清淨。
他無精打采的往柱子上一靠,自嘲地笑:
“想不到我堂堂修道之人,竟淪落到要幫人去圖謀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