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是高興,卻隻字不提儲君的事,還讓秀王和沂王一起去看望太后,真是白折騰了!”
周貴妃嘟嘟囔囔數落著,一臉恨鐵不成鋼。
可她的親弟弟,龍虎山張天師的親傳弟子,欽安殿的堂堂知院,一雙腳正悠閒地蹺在彩漆繡墩上,整個身子懶散散的躺在太師椅裡,雙臂枕在腦袋下面,仰面朝上,閉著眼睛養神,只當聽不見。
實在被叨叨的煩了,伸手拿起旁邊方桌上的羽扇,直接蓋在臉上,徹底與她隔絕開來。
“嘿,跟你說話呢!”
周貴妃氣急,一把扯掉蓋在他臉上的羽扇,捏著扇柄就往他身上拍。
“兔崽子,你是耳朵聾啦還是嘴巴啞啦?”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怎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他再也躲她不過,無奈坐起了身,輕輕揉起眉心,耐著性子解釋:
“我是沂王的親舅舅,我去跟萬歲說,他應立沂王為太子,你是怕所有人都瞧不見這私心嗎?我只有避嫌,對這事不發一言,萬歲才會對我放下戒心,覺得我為人磊落,便是有點什麼心思,也不過是出於自保,對於權位並無貪念。日後若遇到緊急關頭,我的話在他那裡才有份量,能起到關鍵作用。”
“哦,這樣啊。”周貴妃收了羽扇,“難怪你只提沂王大祥,不提其他。話雖如此,可你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等淑妃那邊哄好了萬歲,他又向著秀王了,這太子之位豈不就順著指縫溜走了?”
“稍安勿躁。”周辰安自她手中拿過羽扇,“我雖不說,自有人跟他說。”
“誰?”她忙問。
他羽扇輕搖,眉梢一挑:“把沂王叫過來。”
朱見深乖乖地站在那裡,仰起一張小臉,好奇的望向自己的親舅舅。
這個最近才冒出來的親舅舅。
他與爹孃不同,對自己總是和顏悅色親切有加,現在,他微微俯下身,眼尾掛著溫和的笑意,溫聲問道:
“你和秀王一起去看望太后,如果她問起功課,問起太子的擔當,你該如何回答?”
“嗯”
他正思索著,周貴妃忍不住插話:
“記不住就趕緊複習功課,好好背一背未來儲君肩負的責任,一定要背熟了,舌頭在太后跟前可千萬別打結。”
“是、是。”朱見深舌頭已經打結。
周辰安皺眉:“他背得再熟又如何,那舌頭能有秀王流利?他說的過秀王嗎?”
“那、那依你之計,該怎麼辦?”周貴妃問。
周辰安和藹地望向朱見深,微笑道:
“不必回答。”
“嗯。”
朱見深才鬆了口氣,忽聽自己親孃的聲音提高了八分,抗議道:
“不回答?那豈不是全讓秀王表現了去?白白拱手送給他嘛,這怎麼能行?”
小娃娃徹底懵了,望望親孃,再看看舅舅,不知該聽誰的好。
周辰安蹭地起身,把座位讓了出來,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