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熱乎的,好好暖暖身子。”
“萬歲,不如就讓她們坐我旁邊吧。”月人提議。
“允了,賜座。”
“謝萬歲。”
青蘿、綠竹行過禮後,來至月人桌前,已有內侍搬了兩張椅子來,月人笑著給她們端了盤糕點。
“先吃點水塔糕墊墊肚。”
“嗯。”
青蘿、綠竹坐下,拿起糕點往嘴裡塞,月人給她們又是遞水又是遞帕,與真姐妹無異。
朱祁鈺望著她們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微微笑道:
“朕的後宮,真如這般和睦友善就好了。”
杭皇后瞥了他一眼,又輕輕揉起太陽穴:
“妾愚鈍,有一事想不明白。沐婕妤三人才入宮不久,不知貴妃閨名,也在情理之中。但長陽宮裡的那些宮女,可都是貴妃安排過去的,還有尚儀局的司樂女官,更是柳尚儀教出來的強將——”
她淡淡的掃向柳尚儀,黛眉輕挑:
“這麼些個人,就沒有一個想到提醒沐婕妤嗎?嗯?”
她的語氣輕極,透著久病的虛弱,卻力有千鈞,擊得唐貴妃心裡一陣發虛。
柳尚儀撲通一聲跪下,朗聲道:“長陽宮的宮人是奴婢選的,司樂女官也是奴婢派的,都是奴婢失職,願領皇后娘娘責罰。”
“柳尚儀言重了。”杭皇后笑得端莊大方,“你是貴妃的左膀右臂,要罰也是貴妃罰,不幹吾的事。吾只是唏噓,若蘇尚寢沒有及時發現問題,若青蘿、綠竹沒想到解決之法,沐婕妤的辯詞,會有幾個人信呢?”
“一場誤會嘛,沐婕妤長了嘴,咱們也長了耳,一邊說一邊聽,大家一起侍奉萬歲,都是自家姐妹,必不會為難於她,哪有不信的道理?”唐貴妃截過話頭,兩片薄唇勾出諷笑,“皇后娘娘會有此疑問,難道您是不信嗎?”
“吾信不信不重要。”杭皇后不慌不忙的轉向朱祁鈺,笑問:“關鍵是萬歲,您——會信嗎?”
戲唱到這裡,朱祁鈺已猜出怎麼回事,炯炯目光望向唐貴妃,沉著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貴妃常常伴朕左右,對朕的脾性瞭如指掌,不如貴妃來說說,盛怒之下,朕會不會信?”
唐貴妃的氣勢立即蔫兒了,低聲道:
“萬歲疼愛婕妤,自是會信。”
“好,好得很吶。”朱祁鈺哼地一笑,“貴妃果然瞭解朕,只可惜心思全用在了朕這裡,對六宮的管理上反倒接連失察。”
“是妾疏忽,妾——”
不等唐貴妃的話說完,朱祁鈺便打斷道:
“沐婕妤宮裡的人全部換了吧。”
“是。”唐貴妃無奈。
“貴妃事多,恐分身乏術,這件事——”朱祁鈺轉向杭皇后,“皇后,你來辦吧。”
“是。”杭皇后得意。
先前青蘿三人排演說辭時,綠竹言月人姐姐講了貴妃的好,她二人在皇帝面前便不好再告貴妃的狀,不過好在自有人替她們去做這件事,而且會比她們做的更好。
那時青蘿雖猜出杭皇后會出言相幫,卻想不到她的表現如此令人驚喜,句句直戳死穴,扒開了唐貴妃的偽裝不說,還在三言兩句間,讓萬歲換了那些布在月人宮中的眼線,消了她們心頭一大患。
想到此處,青蘿忍不住向綠竹豎起大拇指,綠竹會意,笑著抬起食指點點頸間,向她示意。
青蘿點頭,從袖裡掏出一個小布團,握在手心裡,趁周圍都被皇帝皇后引走注意力,抹了抹手背,又擦了擦頸項。擦抹完畢,假裝和綠竹握手,偷偷塞給了她。
綠竹不動聲色的收進袖裡,兩人相視一笑,繼續看起熱鬧。
“至於柳尚儀——”朱祁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