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望向貼身宮女,似乎比起堂堂婕妤,更聽她這位小小宮女的指令。
月人冷冷看向她:“我一早便讓你差人去請她們,你嘴上說著她們抽不開身,背地裡卻叫人攔著?”
貼身宮女面不改色:“奴婢並非有意欺瞞婕妤,只是貴妃有令,讓我們好好照顧婕妤,務必讓您安心養神好好休息,免於外間打擾,才這般費心。婕妤,您莫要辜負了貴妃一片愛護之心呀。”
“哼,你休拿貴妃來壓我!”月人板著一張俏臉,“萬歲昨夜特意交待我,今日晌午,帶著她們一起去打馬吊。若壞了萬歲的興致,你擔待得起嗎?”
貼身宮女尋思尋思,不敢違逆,無奈揮了揮手,眾宮女立時放開了兩人。
青蘿、綠竹快步上階,一左一右來到月人面前。
“我們姐妹之間說點知心話,你們都在外間候著,不許打擾。”
月人撂下這句話,牽著二人的手進了寢殿,對著她們左看右看,慶幸道:
“還好沒傷到你們。”
“傷不傷的倒是小事。”綠竹道,“咱們是共過患難的姐妹,聽幾句挑唆,自是不會著了她們的道。可若是別的宮裡有人來見,依她們的做派,不知得給姐姐樹多少敵呢。”
想起自己的貼身宮女,月人氣呼呼道:
“從昨晚到今早,她辛勤侍奉一絲不苟,事事都思慮周全,我還道碰上了個貼心人兒,又是誇又是賞。誰成想竟是一隻腦袋兩副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綠竹輕嘆:“萬丈水深需見底,只有人心難忖量。皇后身弱,貴妃掌管六宮,這派來的宮女,都是她的耳目,姐姐以後長點心,切不可輕信他人了。”
月人癱坐到花梨榻上,垂下一雙美目:
“在家的時候,總是擔憂那惡少,想著進了京就好了;進了京,又差點被人燒死,想著能順利選上就好了;選上後,卻見不著萬歲,想著能承寵就好了。好不容易承了寵,以為終於能放下心歇一歇了,怎料又生出新的事來。我不想跟誰爭,只想有個地方,容我安穩渡過餘生就好。”
講到這裡,她仰起臉來,望向二人,巴巴地問:
“青蘿,綠竹,我若主動讓步,好好向貴妃示弱,是不是能與她講和,不再針對於我?”
佈局
綠竹在月人旁邊坐下,平視著她的眼睛,溫聲道:
“姐姐,你別怪我潑你冷水。有道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若讓個步就能息事寧人,那一開始,她們也不會放火燒你的屋子了。”
“是呀。”青蘿也挨著月人坐下,倚在她的肩頭,“就算你肯,她們也未必信。或是假裝信了,趁你麻痺大意,給你下個死套,吞得你骨頭渣都不剩。”
月人無言以對,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你們說的對,是我天真了。”
綠竹又道:“你能獲萬歲恩寵,是咱們暗度陳倉,瞞了柳尚儀那邊,才有此結果。現今升了位分,她們必不會善罷甘休,這不,才剛臨幸,就派了一堆眼線來,只等抓你的錯呢。”
月人看看綠竹,又看看青蘿,無助地問:
“那依你們之計,我該怎麼辦?”
她雖是三人之中年紀最長,但從小衣食無憂父母寵愛,沒有半點心機,更莫說謀略,遇到事情,反而對這兩位妹妹諸多依賴。
綠竹道:“自然是在她們下套之前,先撒出去網。”
“如何撒網?”月人又問。
綠竹輕輕起身,緩緩步至窗前,沉聲道:
“柳尚儀既能讓人在糕點裡做手腳,那尚食局裡一定有她的內應。送入各宮的食物得經過層層把關,小小的典膳、掌膳可扛不住,那內應的職位,不是直管膳食的司膳女官,就是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