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沉的手攥緊了方向盤，過了幾個紅綠燈，憋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
“你和白明軒在辦公室裡都做了什麼？”
懷玉立刻揪起手指。“沒什麼。”
“那那麼久才開門？”
懷玉支吾了半天。“他說，他還沒有親過嘴。”
“他想親你？”
殷沉聞言立刻偏過了頭，懷玉嚇得一下拽緊了安全帶。“哎呀，你小心開車！”
殷沉穩住了方向盤，但還是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懷玉故意沒有說完全。“我說你在外面，快去開門。”
白明軒這個逼崽子。
殷沉骨節寬大的手攥緊了方向盤，下顎也繃得很緊。
他一直開到了餐廳，都保持了沉默，只有額頭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但還是下車給懷玉開啟了車門。
他們來到的是一片非常奢華的區域，整個建築都是銀白色的。建築頂層，奢華的網紅餐廳更是四面都是落地窗，腳下也是懸空的玻璃，可以看到下面的鵝卵石和錦鯉，房屋的中間又開了天窗，種了很多漂亮的植物。
“他想親你，你不是應該更開心一點。”
“以前總說喜歡豪車。”
“還想打卡這家店。”
“以後白明軒能帶你天天來了吧。”
殷沉說的時候憋著一肚子的氣，語氣也不太好，但是懷玉卻在此時下意識的靠近了他，殷沉頓了一下，低下頭看去，正好看見懷玉抬起頭看向他。殷沉個子高，懷玉也就因此看起來特別小。
他白皙分明的眼睛正帶著一點茫然和無措的看著他。似乎被下面突然遊過的一條魚嚇到了。
殷沉突然就覺得心口一軟。
“怎麼了。”
懷玉稍微抬起了白皙小巧的手，殷沉立刻就牽住了，然後頓時覺得手心裡的這雙手就和他記憶裡一樣，特別的軟，又很小。回憶像是一個小貓的爪子，在他心口撓了一下。
懷玉道：“玻璃不會碎吧。”
殷沉喉結滾動。“不會的。”
懷玉這才露出了一個笑容。等他們坐到了落地窗旁邊的餐桌上，懷玉也沒有選擇貼著玻璃坐，而是坐到了他的身邊。
像是一隻膽小又可愛的小動物一樣，越過他的肩膀，才能開心的往外面看景色。
殷沉本來內心裡的酸澀和氣悶，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消失無蹤。
他不敢相信他現在才意識到，懷玉對這樣的場合是有一點害怕的。
殷沉從小已經習以為常的各種豪華場所，對懷玉來說都太陌生了，他沒有見過。
所以殷沉能夠對這些身外之物棄若敝屐，他能夠在某一天突然決定想要擺脫家庭的束縛，尋找自己。但是懷玉卻不行。他的出身不好，他的母親沒法保護他，他沒有安全感。他嚮往著更好的生活，這其實又有什麼錯呢。
反倒是他，以前明明是懷玉的男朋友，卻沒能更好的為他著想。
他又開始心疼懷玉。
“好了，看看想吃什麼吧。”殷沉伸手讓懷玉別再看窗外了，拿起了選單。
懷玉聞言乖巧的探過了腦袋和他一起看，帶過來了一陣淡淡的香氣。
殷沉正有些愣神，本來就離他很近的懷玉還輕輕的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看不懂，你幫我選吧。”
非常輕的重量，好像只是不小心靠到的，卻讓殷沉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裡化了一片。
“好。”殷沉表面上像是在看選單，隨後也自如的點了餐。
但是腦子裡卻一直天馬行空的在想，懷玉剛才又不小心用胳膊碰到了他。他是不是對他也有著留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