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於木桌前的老者,坦然受了墨璨這一拜。老者此刻的心情,也已經失去了往日時的那般灑脫。
他微微抬起一隻手,輕聲開口喚道:你且起身坐下,為師有些話,要同你在今日講,來來來·····
墨璨聞言,趕緊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端坐於老者的對面,等待著老者的開口。
老者看著面前這個,陪了自己整整十載的關門弟子。良久後,老者微笑著開口道:“你的姓名、來歷,老夫早就清楚。之所以不問,實則也是為師故意為之。外界稱我為鬼佬,我與你的祖父墨塵,乃是過命的把兄弟。我二人情同手足,原本就不分彼此。我那墨塵賢弟,忠肝義膽,志向遠大,總想憑一己之力造福於萬民。老夫則不然,老夫一生只求一個逍遙快活、無拘無束。我二人雖分隔兩地,但卻彼此互有惦念。所以,你與為師之間,並不是陌路之人。你祖父過世時,你還尚未出生,你父親當時也正如日中天,為師也就樂得繼續逍遙,故此,在墨家遭難之際,才未能及時趕到,護得你父母周全,此乃為師一大憾事。幸好上天庇佑,在你墜崖之時,讓為師僥倖尋到,不然為師日後,實乃羞見我那賢弟啊!”
墨璨整個人都聽傻了,他呆呆的看著自己對面這個,與自己嘻嘻哈哈,相處十年的師父。到頭來竟然同自己,有這麼深的淵源。
如此突然的轉折,讓墨璨的內心複雜到了極點。良久之後,墨璨皺著眉頭,眼神中透出了一絲希望,他試探著開口對鬼佬問道:“師······師父,那······您知道究竟是什麼人,殺害的我父母嗎?”
鬼佬聞言,先是輕嘆了口氣,隨即微微搖了搖頭,開口道:“不知,這十年間,為師從未間斷託人在外打探,但,卻始終無法確定是何人所為。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與墨家所扶持的王室,脫不開干係。最大的嫌疑,就是現任王上,畢竟,從當年的種種跡象來看,都與奪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墨璨猛然攥緊了拳頭,眼神也隨之眯縫了起來。十年了,自己含恨十年了。如今雖然無法確定,兇手到底是誰,可至少,師父給了自己一個方向。只要自己順著這個方向查下去,終歸有一天,會被自己將真兇給找出來的。
墨璨的鋒芒畢露,被鬼佬看在了眼裡。他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璨兒,我既是你師、又同你祖父無樣,為師理應為你死去的父母報仇。奈何······為師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貿然踏出這裡。外出去尋你,已是冒了很大風險。不過,你不必多心,待為師解決完麻煩,自會去助你一臂之力。你那些散落於各地的師兄,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啟用,你要謹記。”
墨璨聽完,馬上察覺出了話中的隱語,急忙開口追問道:“師父不必擔心弟子,家仇之事,弟子要親手去報,才好告慰九泉下的父母。只是不知何事,能夠絆住師父您老人家,莫非是仇家?”
老者言語間已有所閃爍,微微搖頭,開口道:“此事就不用你這臭小子擔憂啦!以你如今的修為,外出行走,我也並不擔心。文韜武略,為師已傾囊相授,只要你不作大奸大惡之人,為人收斂張狂之氣,相信不會有人能奈何與你,但,你需記住,有兩方勢力,遇到定要謹慎。一,是西北魁星齋的人,這一門中,善用陰損毒物,你雖通曉藥理,但此門中有些詭異的手段,也是不得不防啊。”
墨璨聞言,將魁星齋這三個字,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微微點頭後,開口道:“弟子記住了,那師父,第二個是什麼門派啊?”
鬼佬深吸了口氣,隨後緩緩吐出,方才沉聲道:“第二個並非是門派,而是一個人,此人名叫季丙辰,做事心狠手辣,極其善於偽裝,一身修為,連為師都畏之三分。季丙辰的行蹤飄忽不定,如果遇到此人,儘量不要再他面前多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