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她.....能做到您想她做的事嗎?”
高樓之上,影魅自陰影之中出現,看向身邊的李夏。
這倆人湊在一起神神叨叨的她實在是搞不明白,不過問李夏....她也沒抱什麼希望。
畢竟這位才是謎語人中的謎語人。
“如果是作為一個凡人的話,做不到。”
李夏十分肯定的搖頭,說著影魅聽不懂的話:
“我這位好室友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可能意識到了,但是還是必須走這一步。
意識,認識,思想,法律這些上層建築,都只依託於經濟基礎而存在。
換句話來說,只有生產力到了足夠的程度,才會產生相對應的社會體制,才能相對應的改變人們的思想。
而現在這個世界凡人的生產力就連資本主義社會的邊都還沒有夠上,可她所講的,是更加遙不可及的共產社會。”
“我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主人的意思是她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那您為何要來到這裡?”
影魅奇怪的問道。
“一方面以防萬一,一方面我也想看看。”
李夏在高樓上坐下,他也想要看看舒秋巧要如何去做這件事,仙凡有別,所以當凡人時候的經歷才彌足珍貴。
他們兩個是一樣的,他們的‘凡人’經歷基本上只在前世,在那個和平的國家,缺少在這種堪稱畸形的社會壓迫之下的感受。
同樣的,在那個世界得到的知識和經歷,也並不適用於這個世界的‘凡’。
他想看看,她能做到什麼份上。
“看在你幫過她幾次的份上,滾,再看老子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核桃盤。”
李夏突然冷喝了一聲,就看到他身後一團墨跡緩緩浮現,又緩緩消散。
而此時樓下圍觀的眾人已經散去,舒秋巧合上手中的教案,她不確定到底有多少人聽了她講的東西,甚至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人聽。
人們領完了粥水就開始打瞌睡,等她講完就快速散去。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舒秋巧每日施粥,榨乾自己前段時間賣畫賺到的積蓄,積蓄開壇講課。
來的人越來越多,聽她講課的人,卻越來越少。
眾人不關心什麼唯物唯心,不關心什麼人民史觀,更不關心什麼辯證法方法論。
他們唯一關心的只有今天的粥是濃了還是稀了,粥裡有沒有多出來幾粒米。
“怪不得總有人說民眾總是愚昧.....不,他們並不是愚昧,只是他們得到的資源太少,少到他們沒有資格看清前方的路。”
這一天下課的時候,舒秋巧收起課本,悠悠的嘆了口氣。
“倉庚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不顧則六親固.....哈,課本上的東西果然是對的。”
舒秋巧本以為這件事會有各種各樣的阻力,比如說什麼皇親貴胄來挑事,來打擾她,阻止她去講這些對於封建皇權來說大不敬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人打擾她,在這種情況下,她都講不下去。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跟一群快要餓死的人去講哲學講理論講未來,他們是聽不進去的。
可是從一開始她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個世界的生產力是足夠的。
哪怕是她,只要施展幾個術法,就足夠讓一座城的人百年之內風調雨順,衣食無憂。
而這個世界上有修士這種存在,而且數量很多,甚至能形成修士的城市。
這樣數量的修士如果去做的話,足以讓這些凡人過上那只有教科書之中才會出現的生產力極度發達的生活。
但是沒有。
因為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