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何叔,如今既有山賊橫行,又有大劫肆虐,為何縣衙之中的人對此不管不顧呢?他們不應該會撥發些賑濟災民的靈糧嗎?”
丁深想起一事,站起身來向老何詢問道……
如今這世道,凡人生靈塗炭尚且能忍,可連朝廷亦猶如虛設一般,彷彿與人間疾苦脫節。雖則天高帝尊遠,然即便是小小縣令,似乎對此也感到了遙不可及。據老何先前所述,過去一年有餘,光顧河澗村落者,除徵稅之吏,竟未見半分官方差役蹤影,此乃荒廢失序之態,實屬異常。
聽到丁深的話語,老何並未急切回應,反而帶著一絲疑惑打量著他:“少主,以往你可是不太在意這些俗務的,怎地今日也開始關心此事了?”
老何含笑反問。丁深翻了個白眼,答道:“修行之道豈非好?昔日年華,即便愚鈍如我,也能衣食無憂。如今卻是世事多舛,皆因妖孽作祟所致。你以為我是樂意捲入其中的麼?安逸地做個地主家的懵懂公子,豈非更好?”
胡都古在一旁默默地點頭贊同。然而老何卻皺起了眉頭,顯然對丁深的回答並不滿意。“少主,恕我直言一句,你應當感激你們丁家八代祖宗才是!你能夠有所覺悟,全賴先祖庇佑之力!你需奮發圖強,不負先祖期望!”
說完,老何轉身朝向河澗村的方向,無比虔誠地磕下一個頭。丁深看著這一幕,心裡嘀咕道:“何叔,總覺得你在暗諷我,可惜並無確證。不如您老人家回去後,常去老宅拜祭列祖列宗,或許能有所感悟。”
對於老何干擾他與沈小西正常修行生活的行徑,丁深始終難以釋懷。“不去!”老何堅決搖頭,“我那小屋暖意融融,再說我還得全力護佑你周全。如今世事紛擾,萬一你遭遇意外,我又如何向你父親交代?此事不要再提了,若再逼我離去,我寧願自裁以謝天下!”
丁深心中閃過一串無法言喻的無奈情緒——召仙易遣仙難矣。“如今我等所在的河洲,為何會陷入如此混亂之中?怎地無人前來整頓治理?其他州府也是如此嗎?”
丁深轉移了話題。老何解答道:“恐怕各地情形相差無幾,我大夏帝國共轄十二州之地,其中我河洲所處之地據說尚算穩定。畢竟我們的州牧大人頗有威望。這天災人禍頻仍,想來州牧大人亦是鞭長莫及。”
丁深聽著,不禁在心中盤算起來。自穿越至此地以來,他看到的是如今這般民生凋敝景象,原本以為大夏是個地域狹小、人口稀疏之地,未曾料想到竟擁有十二大州。“原來如此!”他轉向正在給篝火新增柴火的胡都古,忽然想起一事,“老胡,你不是來自遼州麼?那邊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自從那次救助老何的經歷之後……
在仙凡交織的世界裡,丁深對胡都古昔日的所有疑慮與隔閡,早已盡數消融。
凡人皆有所秘,更何況修行者乎?要說最深的秘密,又豈能超出自身修煉之秘?
胡都古在此緊要關頭挺身而出,攜手丁深共同面對挑戰,此舉已勝過千言萬語。三人之間的關聯也因此更為緊密,宛如同道中人。
老何雖拙於言辭,但在對胡都古的一舉一動間,已將他視為自家同門看待,而非尋常的租田農夫。
“遼州雖未遭受河州般慘烈的天災,然而朝廷卻趁機加重遼州賦稅,竟提升了五成有餘。”胡都古向丁深和老何講述道,“民眾即便辛勤勞作,一年下來不但無所積蓄,反而還會負債累累。遼州之地,良田大多已被各大修真世家兼併而去。百姓生活困苦,紛紛揭竿而起,烽煙四起。”
丁深點頭贊同,口中默唸著:“福禍相依,因果迴圈。遼州無大災,故朝廷加緊榨取;河州顆粒無存,朝廷深知徵收無望,索性放手不管,致使其雖饑荒蔓延,卻尚能保持表面平靜。”
“隨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