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舅舅拿著笛子在那擦來擦去。
從前金凌問江澄要,想拿著這笛子玩,江澄都不給他。
金凌此前還想不就一根破笛子,有什麼可擦、可寶貝的。
可在那次觀音廟事件之後事情就不一樣了,金凌親眼看到江澄把手裡那支擦了十幾年的笛子給了魏無羨。
他也知道了那笛子是魏無羨的陳情。
而眼下這個無名的墳墓被挖開,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把這從始至終所有的事情聯絡起來。
金凌猜測,這個十幾年來的無名墳墓應該是他舅舅給魏無羨立的。
因為魏無羨重返人間,江澄便把他的墳給推了。
金凌心底有這個猜測,但是他不敢問,不敢證實。
天空中鳥群飛過,發出嘰嘰喳喳的叫聲。
有風吹來,髮絲在空中飄蕩,金凌把所有人墳都上過香之後站立看著江澄的背影。
他舅舅明明無論什麼事情都極力做到最好,平時那連身姿背影都看著十分的傲慢自負,此時這麼看著竟孤寂頹廢了些許。
金凌沉默了一會兒緩步靠近:“舅舅。”
江澄回神側頭看他道:“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今兒清明,我和兄弟們再待一會兒。”
金凌沒有回話,而是直接離開了這裡。
江澄搖了搖頭,沒有訓他不禮貌,而是回到那墳地最後的空墳旁緩緩坐下,靠在旁邊六師弟的石碑上。
閉了閉眼睛又睜開。
江澄眼睛盯著那空碑看了好久,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他手不自覺的像往年一樣摸向腰間,可這次撲了個空。
江澄自嘲的笑了一下,心道:也是,從前便留不住,如今又怎麼可能留得住。
……
金凌剛才不擲一詞的離開並不是回蓮花塢了,而是在附近的鎮上買了兩壇酒回來。
回來時便看到自己舅舅對著那空了的墳墓發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金凌緩步走了過去,腳踩落葉發出清脆沙沙的響聲,他來到江澄身旁坐下。
江澄頭也不抬的道:“怎麼回來了?”
金凌把手裡其中一罈酒放到了江澄面前。
金凌道:“回去路上聞到一家酒肆的酒很香,就想著和舅舅你一起喝一杯。”
江澄把地上的壇酒拿在手裡,道:“人沒多大點兒,對酒倒是挺饞。”
金凌抱著懷裡的那壇酒道:“我十六了,已經不小了。”
江澄把酒罈開啟,痛飲了一大口,酒很烈很香。
因為喝的太猛的緣故有些來不及嚥下,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浸溼了衣領。
江澄低頭看著那無字碑,那被酒水衝到的臉頰立馬染上了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