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她城裡的那個侄子結識了一位大官人,那位大官人想買些丫頭來使喚。
你猜,她跟我說了些什麼?”
林老婆子小小的賣了一個關子,希望林老頭能夠接下這個話茬,可惜讓她失望了。
林老頭只是抬起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林老婆子見此情形,也沒有了故弄玄虛的心情,直接道:
“這趙氏,居然說那位大官人願意出20兩銀子,買一個丫頭。”
有些疲累,坐在椅子上靜靜抽著旱菸休息的林老頭,在聽到林老婆子說,20兩銀子買一個丫頭的時候,手就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手中的旱菸頓時火星四濺,差一點點就落在了他的腿上。
而此時的林老頭,已經完全顧不上,火星是否濺在自己腿上,他得整副心思都落在了那20兩銀子身上:
“你說多少?”
”20兩銀子!”
“怎麼會這麼多?”
“趙氏說,那位大官人的要求高。”
林老頭沉吟少許之後,又繼續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趙氏來我們家的目的……是為了招弟?”
“不是,是盼弟。”
林老頭詫異的抬起頭:“怎麼會是盼弟……?
那也太小了吧!
這麼小的娃,能幹啥?”
林老婆子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錢多鬧的,這事我也問了。”
那趙氏說:
這位大官人家裡是當官的,結交來往的都是皇親貴胄,達官顯貴。
這樣的人家,對家裡的丫頭自然要求也高,孩子歲數小性子還沒有定,好教導。
模樣也得長得周正,這樣才不至於丟主人家的臉。
趙氏走了以後,我也尋思了一下,感覺這話說的還是在理。”
林老頭也點了點頭,認同得道:
“是這個理。”
“但我給回了,不管那位貴人家裡的官做得再大,再富貴,咱們也沾不著。
盼弟即使去了也是下人,得做那伺候人的活計。”
林老頭低垂著眼簾,坐在那裡默默的抽著旱菸,不言不語。
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如何作想的。
作為跟林老頭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林老婆子,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林老頭的細微表情以後,不著痕跡的地勾了勾唇角,微微的笑了。
她知道,林老頭對那20兩銀子,動心了。
但她也知道,這死老頭最是愛面子,要對方下決心,自己得遞臺階才行。
不然這死老頭子,可能會為了面子,讓這20兩白花花的銀子,就此溜了。
“這趙氏啊,打的好算盤,為了幫他那侄兒討好那位大官人,居然什麼話都敢說。
居然敢拿我們家小三子過了童生試,馬上要考秀才試來說事!
氣的我啐了她一臉。
這心思也太歹毒了些,不要臉的貨。
我家小三不管考童生試,還是考秀才,那都是憑他的真本事。
讓趙氏這麼一說,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我家小三要靠賣侄女才能考上秀才。
將來小三要是中了狀元,當了官,那豈不是要害他被人唾棄一輩子。”
林老頭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事你做得對!
不能讓小三背上這樣的名聲,好像還有兩個月就要秀才師了吧,他可有把握。”
“你放心,前幾天他回來還給我說起這事呢。他們私塾的先生說了,他這次考上秀才的把握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