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決定,先坐!”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兩個胖大家丁就把張生夾在中間,光頭老六手按刀把,站在他身後。
光頭老六身上還有好幾道新傷,血都滲透了繃帶,所以身上不光有殺氣,還有熱騰騰的血腥氣。
衛有財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處理善後。張生便道:“我在這似乎不太方便,還是避嫌為
好。”
衛有財笑眯眯擺手道:“不礙的,先生不是外人,儘管看!”
張生倒是不好走了,只能坐著。
這時管家又匆匆進來,看了眼張生,欲言又止。衛有財便道:“先生是自己人,不礙的,說
吧。”
管家說:“老爺,外面還有很多受傷的流民,大部分傷得都很重,無法行動。我已經數過,
共有九十多個。這些人怎麼處理?”
這時光頭老六嗤笑一聲,說:“老八,這些人剛剛可都是打算要咱們命的,這也要問?這麼
多年了,你這膽小心軟的毛病都沒改過。行吧,我告訴你該怎麼辦。你挖兩個大坑,先把死人都
埋了,埋深一點。然後把活著的擺在另一個坑邊上,等明天早上再看還有誰活著。如果那時還能
活著,就救上一救。”
張生皺眉。
那些流民受傷最輕的也是被深深砍了一刀,能動得早就跑了。這個時候扔在野地裡一夜,哪
還有命在?光頭大漢這話,不就是見死不救?
張生望向衛有財,只見衛有財眯著眼睛,好像已經睡了過去,什麼都沒聽到。管家也沒等衛
有財發話就出了屋,顯然是按光頭大漢的話去辦了。
張生回頭,恰好和光頭大漢的目光對上。光頭大漢咧開大嘴,對他露出一個獰笑。張生當下
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敢多囉嗦,連你一起埋了。
等管家出了門,衛有財才彷彿打好了一個盹,慢慢睜開眼睛,問:“老八呢?”
管家又匆匆跑了進來,說:“剛去處理了點小事。大哥……老爺有什麼吩咐?”
衛有財笑了笑,說:“說過了張先生不是外人,不用太在意稱呼。你把田畝存糧的事再跟我
說一說。
管家想也不想,張口道:“莊上現有一等良田五十三畝五分,二等田一百三十七畝,三等田
六十畝。給我們種田的租戶共有一百零七戶,每戶約租田兩畝三分。年初賣了些陳糧,現在倉裡
各種存糧還有兩百三十石。”
衛有財緩道:“今年肯定是絕收了,如果只求到來年開春餓不死,這些糧能活多少人?”
管家想了想,有些艱難地說:“六爺能打獵……”
光頭大漢哼了一聲,說:“山上連草都沒了,哪來的獵物?”
“這樣的話,大約能活兩百四十人,每人每天三兩,不能再少了。”
衛有財慢慢地道:“這麼說,除了宅子裡的人,我們自家的租戶回來,也只有三成能活。”
租戶都只能活三成,其餘人不是餓死就是出去逃荒,變成流民。不想餓死又不想逃荒,那就
只剩下一條路了。
聽到這裡,張生也就明白,衛宅存食連自家租戶都養不活,哪裡還能負擔外面那些重傷的流
民?這些年來,張生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殘酷的選擇。
這片刻功夫,張生冷眼旁觀,還有了一個明悟:這一屋子的人,怕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佈下湀水合光陣時看到的那些氣運,心中忽然大跳一下。
“張先生!”衛有財忽然望向了張生,眯眼笑問:“先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