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幾人便是來到學堂。四周樹木林立,環境十分清幽,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匾額上書“啟智學堂”,學子們的臉上皆是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張六安心中有些激動,亦是有些忐忑;他腦中一片空白,現在行事說話全憑本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得上丁幽蘭她們的課業;若是被先生安排到稚童班去學習......思慮至此,張六安便覺得尷尬無比。
轉眼教室中已是坐滿了人,一位老先生緩步走進來,一臉慈祥。先生名叫韓繼愈,據說是整個懷古縣最負盛名的讀書人;曾經考取過功名,也在懷古學苑當過先生。但他志不在此,一心追隨先聖腳步,著書立說,才歸隱家鄉繼續研讀經典;來此教書也不過是礙於鄉里鄉親的情面,也算添些營收。
眾人見先生走進教室,趕忙起身行禮,齊聲道:“先生好!”韓繼愈撫須而笑,點點頭道:“坐!”聞言,眾人齊齊落座,個個挺直了腰板,精氣神十足。
張六安來學堂讀書,丁立柱自是提前跟先生打好了招呼的。韓繼愈掃視眾人,終於是在丁幽蘭的身後看見了張六安,而後笑道:“今日又來了一位新同窗,你來向大家介紹一下自己,讓大家認識一下。”
伏衍聞言一怔,而後趕忙起身躬身一禮,有些忐忑道:“學生名叫張六安,北境人士......”說到此處,張六安不知該在說些什麼,尷尬不已。韓繼愈見狀不禁有些擔憂,暗道:“看來這孩子的情況跟丁立柱說得沒什麼出入,不知道這課業能否跟得上;可是這般年紀,總不能去跟那些稚童一起從開蒙啟悟學起吧......先試試再做決定吧。”待回過神,見一臉尷尬的伏衍,韓繼愈趕忙道:“坐下吧,歡迎六安來到學堂!”言罷帶頭鼓掌。學生們見狀也是跟著先生一起鼓掌,向張六安投去好奇的目光。
韓繼愈教書多年,自然知曉此時若是太過關注張六安,只能使他更加尷尬,於是趕忙進入正題,朗聲道:“今日我們繼續來學習《論語》,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大家跟我一起誦讀,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
學生聞言皆是跟著韓繼愈齊聲誦讀經典,朗朗之聲繞樑不絕。張六安則是一邊跟著誦讀,一邊暗自思忖,莫名之中不僅有種熟悉的感覺,而且每讀一句便彷彿刻在腦海,其中真意也浮現而出。
一番誦讀過後,韓繼愈便給大家講解其中含義,但卻是不像一般先生那樣照本宣科,而是一邊講解,一邊以事例論證,十分生動形象;學生們自然也是聽得津津有味。張六安漸漸地融入其中,鬆開緊繃的神經,不再覺得忐忑不安。
韓繼愈見張六安並未表現出什麼疑惑不解,而且看樣子並不像是裝的,也是心下稍安;不覺間倒是升起一分好奇與考校之心;思慮片刻後,悠悠道:“前兩日我參加老友聚會,聽聞有學生在課堂之上反駁先生的觀點,他們皆是氣憤不已,認為這學生不懂何為尊師重道,是為無禮,你們以為如何?”
一眾學生聞言議論紛紛,韓繼愈見狀並未阻止,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眾人,滿眼慈祥。
少頃,眾人見丁幽蘭起身,便習慣性地停止了討論,然後一臉崇拜地看向她。丁幽蘭見狀朗聲道:“先生,幽蘭覺得不論學業如何,但尊師重道乃是最根本的禮數;作為學生怎可隨意反駁先生的觀點?難不成那學生覺得自己的學問還能強過先生,實在有些狂妄自大!”韓繼愈聞言只是點點頭示意丁幽蘭落座,但並未指出她說得是對是錯;而後接著道:“你們覺得呢?”
一身著錦緞的小胖子起身回道:“學生反駁先生,豈不讓先生顏面掃地;若是人人皆如此,先生還如何授課?”眾人聞言亦是七嘴八舌的紛紛附和。唯有張六安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是搖搖頭,但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這點小動作卻沒有躲過韓繼愈的眼睛,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