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難預料自己為難的到底是當朝誰誰誰,所以一般守門的侍衛對官員總是寬容許多。
所以現下,她最有可能混入東都的,只有一個辦法——
劫一個官車,偽裝成官員女眷混進去。
而且她劫這個官不能太大,不然她劫不了也就罷了,還容易惹大禍。
當官、小官,這一系列條件限制下來,讓洛婉清一個頭比兩個大。
她一路狂奔到東都城外不遠處,就開始埋伏,等待著路過的馬車。
她不敢離都城太近,人太多不好下手,選了一條相對幽靜的道路,開始盯緊路過每一輛馬車。
有錢人出身的官員,乘坐的大多是自家馬車,但有一些科舉考上來的官員,家中錢財不多,若是長期出行,普遍會乘坐官府的馬車。這一類馬車有官府特有的標誌,極易辨認,乘坐這種馬車的官員,普遍官職較低,沒有太大威脅。
只是這種官員很少遇到,洛婉清從中午等到下午,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咬咬牙,正決定實在不行就偷個文牒試試運氣,要是不行她就硬闖的時候,一輛帶著官府印記的馬車終於出現在她視野。
那馬車不大不小,周邊跟著四個官差,慢慢悠悠行在山間。
洛婉清見狀,立刻警覺,彎腰行在林中靠近,隨後猛地一躍而出,抬手就點住兩個官兵!
前方官兵察覺,立刻拔刀回頭,只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洛婉清又用刀柄甩中穴位,僵在原地。
隨即她就翻身上車,上車瞬間,車內急急拔劍,只是砍人的明顯是個普通人,洛婉清一把抓住他的手,按著他的手就劍直接插了回去,冷聲道:“想活命就聽我的。”
被她按住手的青年聞聲抬頭,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他穿著緋紅色官袍,官袍襯得他膚色格外白皙,一張帶著書生氣的臉上,五官清正,大致便是天下人心中最接近讀書人的模樣。
只是那雙眼睛總讓洛婉清覺得似曾相似,仔細看看,似乎和柳惜孃的眼型有些相像。
他冷冷盯著洛婉清,神色沒有絲毫畏懼,像是站在御書房前即將一頭撞死的臣子,冷聲叱責:“天子腳下,劫持官員,仗劍行兇,你不怕死嗎?”
這話罵的洛婉清有些懵,不明白這人哪裡來的底氣,這種時候還敢訓她?
但她反應得很快,倏地拔劍,抵在他脖子上,冷聲開口:“我是死囚,怕什麼死?你聽我的,我保證你活。”
“流匪宵小,休想逼我作亂。”
青年聞言,完全不為所動,雙手放在雙膝上,正襟危坐,平靜道:“我於死無懼。”
洛婉清一頓,沒想到碰到這種二愣子。
她也不可能真的殺了他,遲疑片刻後,她想了想,將劍尖一轉,指向馬車外,淡道:“你不聽我的,那我先從門口那四人殺起,你不想活了,別人可還有妻兒老小。”
聽到這話,青年一愣,他似乎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卻沒想洛婉清首先砍的是別人。
洛婉清被他的反應逗得有些想笑,她將劍架回青年脖子,商量著道:“別緊張,我是去考監察司的死囚,路上本來可逃,但我想做官,專程回來,只是因為沒路引進不了城,所以想偽裝成你家女眷進個城。我無歹心,也不打算傷人,你若信不過我,等我進了城,你再報衙門抓捕我也不遲。”
青年聞言,神色微動,卻仍舊抿唇不言。
洛婉清繼續勸說道:“我知道你有氣節,不與流匪為伍,但我觀你年紀不大,應當還有父母親眷需要照顧,不為自己著想,也為家人想想。”
青年聽著,握著得拳頭放鬆幾分,似是想起誰來,垂下眼眸。
見他被自己說動,洛婉清高興起來,收了劍道:“那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