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柳惜娘趕緊搖頭,面上恢復了笑容,解釋道,“我就是沒想到你會有這個東西。這種匕首與尋常不同,你看這裡,”柳惜娘指了匕首的刀尖,“它的刀尖帶著一個小小倒鉤,這種倒鉤在拔出人體時連血帶肉,使用得當一刀斃命,就算不當,也會造成尋常匕首難以產生的痛苦。這種特製的刀刃都出自世家大族,你說他是走失在民間的三殿下,那他母親就是當今皇后,出身四族之一的王氏,”柳惜娘分析著,垂下眼眸,淡道,“這該是他母族特製的匕首。”
“或許吧?”
洛婉清並不在意,她只想著方才柳惜娘說,這匕首會產生極大的痛苦,她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快意。
她捅了江少言一刀。
他應該很疼吧?
她沒有表露這種病態的情緒,柳惜娘拿匕首掂了掂,笑道:“拿來挖牆可惜了。”
然而這麼說,她還是回頭用匕首插入了牆縫,將牆縫裡的石灰清出露出縫隙來後,她就用指甲掐著上下兩端,捏著那一塊石磚,穩穩當當抽了出來。
石磚抽出來,光亮立刻從外面照了進來,柳惜娘從石磚外往外看了一眼,確認沒人,就繼續往上抽磚。
洛婉清看著她這超乎尋常的指力,想起方才冰冷水中從柳惜娘手上度過來的暖流,她忍不住產生了一絲豔羨。
但凡她有柳惜孃的本事,江少言就已經是她刀下鬼了。
不過她要真有柳惜孃的本事,江少言大概根本不會讓她近身,更不可能讓她抱著捅一刀還放她走。
他就是欺她無用。
洛婉清看著汙水中的自己,不由得嘲諷一笑。
石磚抽出第一塊,剩下就好辦了許多。
柳惜娘給洛婉清掏出了一個足夠人翻出去的牆洞,她一面掏一面把石磚放回去以免讓人發現,等徹底掏完時,已經到了黃昏時分,柳惜娘留了一塊磚的位置空著,用來觀察外面。這塊磚剛好能看到對面去審訊室的必經之路。
做完這些,柳惜娘拍了拍手上的灰,開始邀功:“洛婉清你以後可得把我供起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另一個人為你這麼挖牆了,這活兒太累了,我以後再也不幹了。”
“你辛苦了,”洛婉清將獄卒發的饅頭遞給她,笑起來,“日後要有機會,我請你吃飯。現下先請你吃個饅頭。”
聽著這話,柳惜娘一把搶過饅頭,憤憤不平:“這本來就是我的饅頭!”
洛婉清笑了笑,沒有多說,兩人一面吃饅頭,一面藉著磚頭的空隙觀察對面。
柳惜娘咬著饅頭,突然想起來:“話說,謝恆要是不接你的案,你怎麼辦?”
聽到這話,洛婉清動作一頓,她沉默不言,柳惜娘察覺自己戳到了洛婉清痛處,趕緊道:“我就隨便說說,我聽說監察司很正直,他肯定會接的,你放心!”
“我不知道。”
洛婉清低聲開口,她低低說著,像是描述著唯一的希望:“但是,我聽說前兩年,青州有個農婦狀告廣江王強佔田地,監察司也管了,都是冤案,謝恆……應該不會不管吧?”
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少年咒罵之聲:“這些人一個個腦子有問題,死都不說,再拖老子把他們皮都扒了!”
聽到這聲音,柳惜娘神色一凜,立刻道:“來了!”
洛婉清和柳惜娘一起湊過去,就看遠處巷子,終於出現了幾個人影。
那些人都是青年模樣,統一金冠束髮,一身黑衣勁裝,腰懸橫刀,配金縷白玉珠。
白玉珠在黑色衣服上格外顯眼,隨著他們的動作起起伏伏,柳惜娘和洛婉清湊在一塊磚的空隙裡,一人一隻眼睛盯著這些人。
“這就是監察司的人了。”柳惜娘說著,就開始瘋狂抽磚,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