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她進京。”寒起思考著,頂著寒風走了幾步路後,試探著問到,“他堂堂一個皇子,不顧念點皇室情面?”
落雲舒回頭看著他,失笑回眸,微仰著頭看著簷頂懸掛的燈籠,邊走邊說:“他啊,估計是江湖裡待久了吧,那公主也沒想著活啊~”
“那漓湮此時也在城中,如何就讓……”寒起被風吹著有些頭疼,用手揉了揉頭,思緒也有些亂,“這季封…”
“這是朝廷的事,與我們無關。”落雲舒不想在這話題上扯久了,看了看天色,沒見一點光亮,毫無徵兆的問到,“她去哪了?”
“不知道。”寒起搖頭,他猜應該是去找漓華了,這裡沒什麼人值得她去跑一趟的。
落雲舒伸手拉著他衣袖去到前廳,府中的副總管修姬正在忙活著點燭換芯一事,見他們過來,笑行一禮,“怎麼不多睡一會,這裡冬日不同別處,天亮得晚。”
“我看他頭痛得緊,想找你借灶房用用。”
聞言,修姬看向寒起,眼裡透著對弱雞的憐憫,“夜裡風大,還請公子注意些身子。”又拉著落雲舒說話,“昨兒大雪,託你的福,早早趕著起來,打著燈籠掃雪。”
一旁是寒起彆扭的話音,“我哪裡就頭疼了。”觸到落雲舒看過來的視線,聲音弱下去,挺了挺腰桿,低下眉眼,嘟著嘴道,“還是師姐好。”像極了扭捏做作的小孩。
“哪裡就讓你好心了。”落雲舒收回視線瞪了她一眼,跟著進了灶房,見灶上正燒著水,“騰一個小灶與我。”
沒等修姬吩咐,下人早已經騰出灶臺與她,所需用料皆聽她吩咐備好。
將寒起趕出灶房,落雲舒便忙活了起來。說是要熬粥與他祛寒溼,實則是想要圖個安靜。這些日子裡,她不是紮在谷中的事物裡,便是紮在江湖的風雲裡,連破落了的家都沒曾回。
“年關將至,回去過個新年也好。”這是樓書音身邊跟的樓英來說的。
她沒回,望著灶裡燃著的火團,她想:過年?離憂谷裡從不過新年,世俗節日裡,離憂谷就只過月夕。說到月夕,聽臨寒說,漓華也是月夕那晚到的離憂谷。
火上的粥咕嘟咕嘟響,樓英轉眼便盯上了她熬的薏仁芡實粥,腆著臉問,“你這粥可有我的?”
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落雲舒也沒有為難只是偏頭看著他,火光暖暖的映在臉上,她笑說到,“見者有份。”話落都是暖暖的尾調,想來是心情極好。
“這可不行,都是我的!你這人怎麼分不清好賴,師姐煮給我的!”人未至,聲先至。
樓英扭頭看過去,分辯到:“你師姐說的見者有份。”
寒起才不管樓英說什麼呢,擠開樓英,壓著長調可憐巴巴的望著落雲舒,“師姐~”
落雲舒拿過勺攪粥,邊攪邊問他,“元日回去嗎?”
寒起臉色大變,沉著臉,“提這個做什麼,過過月夕罷了,還過什麼元日,嘁~”
話落猶覺不甘,補到:“大家團圓我可不團圓!”
知道他心裡有氣,落雲舒只得道:“那我也不過了。”
這話他愛聽,沉著的臉一下子便露出了笑容來,明晃晃的白牙展在紅唇下,笑說到:“還是師姐疼我。”
有人歡喜便有人愁。
早在樓書音拜入離憂谷,見到落雲舒的時候,樓家便盼著這個走失的嫡女回去。
這一盼便是十幾年,樓家也敗了,散了。
樓英苦著臉往外走,這裡他有些待不住。
落雲舒卻喊住了他,讓人盛了粥加幾樣小菜放進食盒,親手遞給他,“等城主從衙門回來,熱著與他吃了。”
見樓英盯著她手裡提的食盒看,寒起也盯著,她無奈的笑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