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想了想揍孩子這事還是直說比較好,“剛才那孩子叫什麼?”
“凌睿。”
“好名字啊,聰明過頭了。”楊修嘀咕了一句。
青璃一聽只是笑,這是一個不可爭的事實。
楊修又道:“聰明的孩子,一定抗揍。”
“嗤~,哈哈……”聽這話,青璃想起凌睿每每闖禍被辛安提溜起來吊著打的樣子,以前不覺得,現下倒是歡樂憑增。
棚角銅鈴響起,她不得不收住笑,朝楊修頷首一禮,匆匆穿過竹廊,進了小築主屋裡。
隔著重重紗幕,她沒敢抬頭看,老老實實喊一句,“師傅。”屈膝跪在門邊,雙肩沉著,平日直直的腰桿彎了,這一刻思緒也是停滯的。
屋外傳來腳步聲,青璃動了動,還是沒將彎下去的腰背給挺直。
永不出谷,永不結友,永不怨氣於人,三條永不將她牢牢的鎖死在這美如仙境的擒仙谷裡。辛安說師傅會讓她出谷,青璃是不信的,即使那女人很是厲害,她當年不也沒做到嗎?
青璃抬眼想看看,那麼多年不見,師傅現如今是什麼模樣?
屋外的風啊,吹過廊角掛的銅鈴,叮叮噹噹的響,風繞著門外廊角站的和尚打了個回捲,悄摸摸闖入室內來,風捲簾動紗動影動,青璃便這麼猝不及防的看到了“闊別多年”的師傅,櫻花蝶。
美人遲暮,有八年了吧,師傅還是老了,鬢邊白髮如此灼眼……
紗幕後,櫻花蝶看著跪在門邊的青璃,視線落在她耷拉的雙肩上,唇角一扯,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放下手中的針,拍了拍榻上的病人江景瑜的臉,指尖微翹劃過臉頰收在掌心,一拂袖往門簾後走去,“方子給你留著,桌上自己取。”
“是,師傅。”青璃知道這是打算讓她接手病人,以前這樣的事輪不到她手上,都是辛安在弄,或者是凌睿。
楊修走過來,向她伸手。
青璃偏眼看著停在她身側那雙鞋,久久不語。
“你打算跪多久?”楊修問。
“……”青璃抬頭看著他,笑著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跪著便跪著吧,楊修沒那麼多好心,靠著門框撂著腳,目光平靜的看著紗幕。
一盞茶後,青璃從地上起來,撩開紗幕進去,楊修一見抬步跟上。
江景瑜躺在竹榻上,蓋著一塊粗麻縫的米白色單子,未蓋嚴實露出大半肩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針眼,跟進來的楊修倒吸了一口氣,急走幾步,挨近了看更是瘮人,富養出來的一身細肉被針扎的沒剩一塊好的了,“這……”
楊修滿是驚詫的看向青璃,“這?”
青璃坐在榻邊搭了搭脈,面色平靜的說到:“毒已去了三分,剩下的還得靠藥養著,這些只是醫治的法子,幾日後便可消。
他這些日跟著你舟車勞累,身子骨吃不消。師傅給他用了安神散,又用了些溫養的膳食,撐不過去睡著了。”
楊修懸著的心才落了地,認同的點頭,“那便好,那便好。”
“毒去了三分,那還有七分?”楊修突然意識到這毒還未解,追問到。
“還有七分,得等他醒來再說。”
“你的意思是,他……會…可能醒不過來?”問這話的時候,楊修遲疑了許久,還是問了出聲。
“嗯。”
——
因著寒起貪吃一事,落雲舒決定與瓊雪單獨見一見,就約在了傍晚用膳時分,樓書音的地盤——迎風樓。
至於落雲舒出現在迎風樓,要宴請他人,這訊息還是季封遞到樓書音面前的。
落雲舒按著約定時間到迎風樓等人,這一等,等來了三皇子的人,江家的人,鄭家堡的人……最後才是她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