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的鋁箔便發出極為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把槍挎在身上,又往身後一背,彎腰走進了那條無比黑暗的通道。
後面的人也紛紛跟上。
白祈言突然說道:“我最希望,他埋在哪裡,我就埋在哪裡。”
後面的副官以及幾個士兵都默默的望著前面那道清瘦的身影。
以前人類基地裡很多人都會豢養異種,但所有人似乎都預設了異種是沒有情感、養不熟的生物。
除了長得與人類一模一樣之外,能帶給人的情感價值甚至不如小貓小狗。
現在看來,異種似乎並非沒有感情。
只是不會對不值得的人產生感情而已。
——
就在距離眾人不遠處的地下空間裡。
喻疏寒用槍抵著時謙的太陽穴,“你只要告訴我人類基地自毀模式的開關在哪裡,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你放過我?”
時謙笑出了聲。
“我以為,你會求我。”
他表現得實在是太過自信,讓喻疏寒都愣了一下。
喻疏寒眯著眼睛,緩緩說道:“我不算了解你,但也清楚,你不會為了任何人、任何東西放棄自己的生命,你做一切的基礎,都是要你自己活著。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到現在才知道,人類基地是有自毀模式的。
一旦開啟了自毀模式,幾個小時之內,整個人類基地都會被夷為平地,不再適合任何生物生存。
然而短短几個小時,根本不足以讓所有人都撤離。
時謙任由他抵著自己的腦袋。
他現在的身體是北堂靖的,而北堂靖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癱瘓了。
異種的寄生更類似於很多玄學說法中的奪舍。
他無法改變這具身體原本的傷病。
既然無法反抗,不如干脆擺爛算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種威脅對我來說沒有用,你知道什麼是神嗎?我就是神。”
“……”喻疏寒:“……你腦子出問題了?”
時謙眼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憐憫。
聲音嘔啞難聽。
“你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但我只是想要你的身體而已,只要你放棄了自己的生命,不就可以救下所有人了嗎?從這個角度來看,你才是最道貌岸然的人,連死都不肯,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些話。”
喻疏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一直等到他說完,才驟然拔出了腰間的匕首,狠狠插在了他肩上,緊接著便將匕首拔了出來。
稀薄猶如摻了水的紅墨水般的血液緩緩浸透了衣衫。
時謙喉嚨裡發出像是漏氣的破風箱一樣的聲音。
“哈……沒有用的,你不肯犧牲自己,只是讓幾十萬人白白陪著你一起去死罷了。
而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神,神是不會因為一具軀體的死亡而死亡的,等到了下個世界,我依舊還在。”
喻疏寒蹙眉,“什麼下個世界?”
話音剛落。
爆炸聲響起。
側面的牆被人從外面定點爆破。
緊隨而至的便是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
子彈打在了時謙胸口。
“說的這麼好聽,那你知不知道按照神的壽命維度來看,你的死期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