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黑影就要將毒藥灌進去,姜芙圓緊張的頭皮發麻,正要站出去出聲喝止的時候,身後忽然有腳步聲響起來,姜芙圓還未及轉身,已被身後人擒住。
“什麼人,膽敢在這裡偷看!”
姜芙圓此時氣極,來不及往後看,只掙扎著向配殿裡喊了一聲住手,裡頭便傳來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聲。
姜芙圓這才放下了心,也不急躁了,慢慢迴轉了身子,視線緩緩從捉住自己與小盞的幾個小太監身上流過。
“放開我。”她在雲中雖常出門子,到哪裡都親切友好,可當真耍起郡主的威儀來,那可是不一般的神氣,此時瓷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薄怒,眼睛裡更是噙了七分冷意,這一聲放開我,倒叫幾個小太監膽寒了。
配殿裡有嗚嗚聲傳來,旋即一個人高馬大的老嬤嬤疾步走了出來,額頭頸部暴起的青筋還未及消下,面頰上的紅色也沒有褪去,顯然她就是那個施暴的人。
此人名喚隋寶鏡,名義是歸屬掖庭宮管轄,實際上是曹太后身邊經年的老人兒,此時她在姜芙圓的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之後,眼神裡全是猶疑。
這小娘子看上去一團孩子氣,眼睛裡的冷意卻使她膽寒,雖然穿了一身家常的裙衫,可通身的氣派卻顯然是個出身貴族的姑娘。
更不用提她使人見之忘俗的樣貌,倘或不是身處對立面的話,真是沒辦法對她凶神惡煞。
方才那姓梅的勞什子郡主,已然是出塵脫俗的長相,然而比起眼前的小娘子來,就全然不夠看了。
紫微城裡,何時多了個這般貌美的小娘子,莫不是陛下新接納的妃嬪,或是聖人接進宮的女眷?
也不對啊,什麼妃嬪女眷敢在深夜的紫微城裡亂轉?還敢管這些心照不宣的醃臢事?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是掖庭宮在辦事嗎?”隋寶鏡再開口時,免不得一陣心虛,強撐著問道。
姜芙圓冷冷看著她,再把視線挪至小盞身上,又重申了一遍,“放開我們。”
隋寶鏡益發覺得膽寒起來,委實摸不明白對方的底細,這時候小盞已然叫嚷起來了。
“大膽狂徒!還不快拜見皇后殿下!仔細本一等女官剝了你的皮!”
隨著小盞的話音落地,以隋寶鏡為首的眾太監都惶恐起來,雖然“本一等女官”這五個字說出來實在可笑,可她既然敢這麼說的,那必不能是假的。
姜芙圓見這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都掛著猶疑的神情,這便掙開了擒制她的手,好整以暇地開啟小荷包,把裡面的皇后令牌掏了出來,展示給這幾個人看。
隋寶鏡方才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昨日陛下大婚,今夜紫微城裡就多了個美貌小娘子,哪裡還用再看令牌呢?必是皇后殿下沒跑了。
既然確認了身份,隋寶鏡反而不惶恐了,慢悠悠地跪下,高呼了一聲殿下金安,心裡頭卻在高高興興地盤算著:她此時辦的事,不正是在為皇后殿下剷除障礙嗎?日後皇后殿下若是知曉了,必定會在心裡謝過她。
可惜那藥只灌下去一半兒,也不知能不能奏效。
她這般想著,心裡也有了底氣,叩首道:“殿下乃是後宮之主,奴婢等也是在為您分憂。”
隋寶鏡眼睛向配殿的方向斜了斜,像是在暗示著什麼,聲音低下去,“髒手的活兒交給奴婢就好,您只當沒看見就好。”
姜芙圓並沒有聽懂她的話,卻知道此人脅迫別人強灌毒藥,不是個好人。
“你方才做的是髒手的活兒?”
隋寶鏡見這位皇后殿下似乎並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暗示,剛想說出口,腦海裡卻忽然響起來聖人的叮囑,立刻便謹慎起來。
“倒不是,那一位是太真館的女冠,奴婢奉掖庭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