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幾個家僕護送著,來到了離京城最近的一座城鎮。
這會並不是入城人多的時候,城門外卻排起了長隊,等了約莫一刻鐘,才輪到他們進城,不想卻被守衛給攔了下來。
許是瞧這馬車並不顯貴,前來盤查的守衛態度就有些不好。
“官府搜查,馬車上的人趕緊都下來。”
在旁騎著馬的家僕見此,立即上前道:“還望官爺通融,車內坐的是我們家郎君,郎君近來趕路感了風寒,不便下車……”
他的話還未解釋完,那守衛已經不客氣地將人給推開:“去去去,老子管你郎君有沒有風寒,官府查案,你們若是有誰想阻攔,就是妨礙公務,全都抓起來下大牢去。”
這家僕起先是不想惹事,見這守衛如此蠻橫無理,也有了些火氣。
“真是不講理,我們從江南一路而來,怎麼會摻和到你們京城的案子。”
“老子說要查便要查!你一個鄉巴佬也敢指手畫腳!蔑視官差,拖下去給老子打!”
“你知道馬車上的是誰嗎?擾了我們郎君休養,你們縣官才要吃板子。”
兩邊還要爭執,就見車簾被掀起,露出了個模樣清雋的少年,少年穿著身藍色的長袍,周身縈繞著股淡淡的書卷氣。
“周叔,出門在外不要惹事,讓他們查便是。”
這時一個查了後面馬車的守衛,小跑著到那個態度最差的守衛身邊,附耳說了句什麼,那守衛立即臉色大變。
只見他一改囂張的氣焰,討好地朝著少年點頭哈腰,還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巴掌:“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侯府的郎君入城,您自是沒有嫌疑清白的很,您請進請進。”
少年依舊謙和:“無妨,你們也是盡責盤查,何錯之有。”
說完就放下了布簾,守衛也趕緊放了行,三輛馬車依次朝內駛去,過了會才在城中最大的客棧停下。
等安頓好後,周叔恭敬地向少年道:“郎君,小的方才已經去打聽過了,不止是這兒,京中各處的守衛多是森嚴。”
“可知所為何事?”
“那人知道的也不全,只說縣官吩咐他們搜查一個年歲十三四的漂亮少年郎。”
周叔說著壓低聲音道:“聽說此人姓沈。”
少年明顯愣了下:“沈家之人不是或死或囚,怎麼還有姓沈的?”
沈並不是個普通的姓氏,乃為前朝皇姓,前朝皇帝昏庸,曾勒令舉國上下除了皇室一脈外,所有姓沈之人改姓。故而他自縊後,新帝對沈氏一脈趕盡殺絕,昏君的子嗣都不復存在,從哪又蹦出個少年來。
“這個小的倒是有所耳聞,傳昏君有一次子天生殘疾,自幼被封蜀王,隨母住在巴蜀封地。蜀地易守難攻,聖上起事之時,一直將其視為心腹重患。沒成想,聖上的鐵騎剛踏破九城,那邊就遞來了歸降書,這蜀王不僅自己歸降,還主動獻上了一雙兒女。”
“聖上一來為了拉攏前朝的舊臣,二來聽聞這郡主,素有蜀地第一美人之名,並未囚殺這一脈,反封了蜀王為襄王,收回了封地,令賜他們一家在宮內居住。”
“前些日子,聽聞宮內走水,燒了一座偏殿,裡面恰好死了這襄王的長子與侍從。”
剩下的話周叔就沒說了,少年卻陷入了沉吟。
既是人死了,為何還要封城搜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