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都是我表哥提請了我外公求來的,那她們之前,是什麼境遇?像牛馬一樣拉車麼?”
她問那個校尉,校尉低下了頭。
“萬娘子,卑職要是跟你這胡言亂語,將軍是要處置我的。”
“你說,我聽,旁人都不知道。”
花一樣的少女神色平淡,眼裡隱隱有著好奇,更多的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氣勢。
校尉躊躇了下,才說:
“她們以前,都是當軍|妓的,兩三個月,差不多就能死一大半。”
万俟悠將視線從校尉的臉上轉開,重新看向那些女子。
校尉心裡有些為難和後悔,這般嬌滴滴的姑娘家,萬一被嚇得去將軍面前哭鬧怎麼辦?
“所以啊。”万俟悠聲色平緩無波,像是在看著松園的雪,舞韶殿的花,那些她習以為常,只覺得無聊無趣的東西,“烏蠻沒有我表哥這樣的好人,烏蠻人掠去了我大啟的女子,只要,兩三個月,甚至,用不了兩三個月,我大啟的女子,就會在他族的土地上死傷大半,是麼?”
她並不是向這個會害羞的校尉要答案,縱馬如飛,她再次見到江明雪的時候,江明雪有些愕然。
“阿悠,怎麼了?”
万俟悠看著自己的表姐,唇角勾了下,似乎是在笑,只是眼睛裡還泛著紅。
“沒怎麼。”
長樂長公主說不清自己到底怎麼了,她似乎是被嚇到了,卻又不是。
她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女扮男裝了十多年的表姐,彷彿這世間突然在她眼中變了一副模樣。
江明雪卻彷彿看懂了她,上前一步,將她抱在了懷裡。
“阿悠,回去吧。”
她說。
回去繁京,回去屬於你的松園,回去滿城茉莉花年年為你盛開的地方。
當你的公主,可能不夠自由。
可這世上很多看似美好的東西都讓人痛苦,比如自由,比如清醒。
“你現在走,很快就能忘了朔北。”
“然後,我就能心安理得,躲在你、整個朔北、整個西北百姓用血肉圍起來的繁華里,是麼?”
万俟悠從自己表姐的懷抱裡掙脫了
出來。
“那太沒意思了。”
她說。
驕傲矜貴的繁京茉莉就這麼留在了漠北。
在世人都以為長樂長公主在玉州還聖宮靜心修行的時候,化名萬七娘的女子脫下了身上的裙子,頭上戴著巾幗,跟著朔州的婦人們學著怎麼能給人包紮傷口。
“你拖人的時候不能彎腰,你的背要挺起來。”
婦人寬厚的手掌拍在萬七娘的背上,她愣了下,連忙挺腰點頭。
婦人笑了:“傻乎乎的,到時候能拖回幾個人嘞?”
“我!我肯定行的!”
萬七娘笑得很討喜。
晚上回了住處爬都爬不起來。
長樂長公主身邊的四個女官心都要碎了。
“殿下……”
“別哭啦!現在不比在松園騎馬有意思?”抱著發青的手臂,万俟悠自己給自己抹藥,齜牙咧嘴。
重紫重藍重丹重青四個女官擠在一起,看得她忍不住笑了。
“你們四張臉加一起湊不出一點人色,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們不也是天天去藥房幫忙嘛?怎麼樣?武春芽據說很能幹,你們就比不過她?”
武春芽家裡世代都學醫術,雖然因為是女子,很難跟別的醫家互通有無,可積累了幾代人,那本事也是極高的。
尤其是在婦科一道,短短兩個月,整個朔北都知道朔州城裡有個能治好女子漏血癥的女神醫。
重青也是皇后特意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