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下巴。
這不是她立的碑。
在這個碑上,帶人挖水渠的人叫譚鎮富。
“既然要領了這個好名聲,怎麼也得把河渠護好呀。”
秦四喜搖了搖頭,她倒是不生氣。
早上那位當面碰瓷她的還是未來皇帝呢,不也是又賠帝運又賠壽數?
這位佔了她的功績,下場只會更慘。
她正想著呢,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鎖鏈聲。
“譚鎮富,你一百七十年前侵佔秦娘子治水功業,將水渠強佔為己有,閻君罰你入油鍋百年,不喝孟婆湯為畜百年。
“譚興財,你父侵佔秦娘子治水功業,你不思進取,佔渠而不護,以至水渠荒廢,百姓受災,閻君罰你爬刀山百年,不喝孟婆湯為畜百年。
“譚守業,你祖父侵佔秦娘子治水功業,你不思進取,佔渠而不護,以至水渠荒廢,百姓受災,閻君罰你不喝孟婆湯為畜百年。
“今日又逢年關,你們祖孫二代還不向清河渠磕頭謝罪?”
一陣哼哼唧唧的響聲傳來,一隻瘸腿豬、一隻殘耳狗和一頭驢費盡地跪在地上,對著清河渠的方向磕頭。
押解這二頭畜生的陰差拉緊了鎖鏈。
“過了今日,你們二個就又要回黃泉了,待你們來世,本差再帶你們來磕頭謝罪,去吧。”
一豬、一狗、一驢化作虛影散去了。
陰差深吸一口氣,臉上也不似之前那麼青黑猙獰。
她踩了一腳樹在清河渠旁邊的石碑,又走向了幾丈之外,那裡有另一塊石碑。
秦四喜跟過去看,看見上面不光寫了清河渠是她帶人挖掘的,也寫了是如何被譚鎮富祖孫二代搶佔了功業的。
陰差從壺中倒出淨水,沾溼了帕子,將石碑擦了擦。
擦到“秦綠柳”二個字的時候,她擦格外小心。
秦四喜看著她的動作,輕聲說:
“宋陰差,這麼多年還在惦記我,你是想讓我如何謝你。”
被稱作宋陰差的女子霍然轉身,看見了一個穿著鏽綠色男裝的女子正站在那兒,對著自己笑。
“秦娘子!你幾時回來了?”
“今日早上,借道冥河入了凡人境。”
宋陰差的臉和之前的徐陰差一樣僵硬死板,唯獨眼睛裡是能看出一絲笑意,是對著秦四喜的。
“我就知道,你總會回來看看的。”
抬起手指了指那塊譚家的石碑,她說:
“此事你不必介意,武家已經替你處置好了,這塊正經碑是武家替你立的。”
“武家?”
“山海鎮的武家……你不會還沒回山海鎮吧?”
“未曾,我一出黃泉路就到了元江府的還聖宮。”
“還聖宮那地方,不去也罷。”宋陰差擺手,“你要去見自己的道場,還是得去山海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