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那青年愣了一下,大聲說道:“我不回去,我身體好得很,又沒得什麼病,吃藥幹嘛?”
果然是有問題。
精神病患者,一般都不肯吃藥。
便又說道:“你沒事出來亂跑,你父母知道嗎?”
“你……你個光膀漢子!”
那年輕儒生不悅地說道:“大白天的,赤身露體,有辱斯文。”
“果然是病得不輕。”
王昊放聲大笑:“吾露父母之形,以顯清白之體,又有何不可?”
那儒生愣了一下。
沒料到王昊會這樣回答。過了片刻,才又說道:“汝為清白,誰為汙濁?”
王昊聞言也是一愣。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那就肯定不是什麼一般的神經病,而是很有文化的神經病。
想到這裡,便又多看了那青年儒生幾眼。
這一看之下,竟然發現這人的眉眼臉形,都與鄭芝龍有些相似。
再結合這人的年齡和穿著打扮,王昊便已經大致猜到這人是誰了。
不過,王昊卻並沒有說破。
而是決定首先回答這人的問題。
於是,便又哂然一笑道:“在這福建地盤上,有那麼一人。不識賢愚,是為眼濁也;不讀詩書,是口濁也;不通古今,是身濁也;不容他人,是腹濁也;常懷篡逆,是心濁也。小兄弟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何人吧?”
那人盯著王昊,一臉愕然。
他沒想到一個打著赤膊的光膀漢子,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又仔細看了看王昊,這才說道:“恕學生眼拙,莫非是王總兵當面?”
“還有點眼力勁。”
王昊讚許地點了點頭,又接著說是:“若吾所料不差,兄弟必是鄭家大公子鄭森。”
“學生正是鄭森。”
鄭森見這光膀大漢果然是王昊,頓時就高興起來了,眼中冒著星星,大聲說道:“學生在南京求學之時,聽說書人說起將軍在遼東血戰韃子,炮斃阿巴泰、刀劈阿濟格、血戰近海灘、奇襲臨海堡、強攻筆架山。
每次都聽得熱血沸騰,學生對將軍的景仰之情,如同那…………(此處省略二百字)”
王昊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唐漢做得還不錯。
南京那些說書人,正是王昊讓唐漢收買的。為的是在那些美女心中……呃,錯了,為的是借用這些說書人,宣揚自己的“英雄”之名,將自己的名聲傳出去,為自己爭取民心,以及江南美女們的芳心。
只是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了,美女沒忽悠到一人,卻把這小白臉忽悠了過來。這也算是歪打正著,誤中副車。
於是,便又說道:“鄭公子前來相見,應該是另有要事吧,何不上船一敘?”
“正是……”
鄭森欲言又止,頓了一下,才又文縐縐地施了一禮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王昊暗自搖了搖頭。
也算是因果報應。
他鄭芝人在海上殺人越貨,兇悍狡詐,無所不用其極。卻沒想到養個兒子,是如此彬彬有禮的腐儒之輩。
看來這海盜家族也是活該覆滅、後繼無人。
沒多久,鄭森便從舷梯上爬到了“蒼龍”號上。王昊親自到船舷邊迎接。將他迎入客艙之中,親自為他倒上一杯細茶,這才開口問道:“鄭公子此番前來,必有要事,還請直言相告。”
鄭森放下茶杯,對王昊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語帶悲愴地說道:“家父多行不義,學生只好出此下策,懇請將軍將學生扣為人質,速回登萊,抵禦韃子入侵。”
“皇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