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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嗣嫡庶之說再次傳開,都說永朝無後,天命不久。
難得母后不在宮中,清嫵漫無目的的在後花園旋視一圈,還是打算溜去忠議殿看看父皇。
門口的守衛知曉明惠帝的規矩,並沒有攔她,還好心的提醒兩句,“皇后娘娘似乎與陛下吵起來了,公主剛好去勸勸吧。”
清嫵在殿門外左右為難,又覺得父皇多半是為了她的事情與母后爭執,來都來了,便進去看看。
她向來不走殿前的大廳,而是沿著側門的門柱一路摸進去,正好能毫無察覺的躲到父皇桌案的背後去,再加上忠議殿的奴才也不會拆穿她,她用這個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躲起來,嚇了父皇好多次。
可這次進去,迎面撲來的都是不同尋常的怪異氣氛。
清嫵沒有如往常那樣跳到公文桌前,而是揮手趕走了周圍隨侍的奴才,若有所思的蹲在圓柱後,背靠著漆紅的瓦牆。
根本不是像守衛說的那樣輕鬆,母后的聲音都哭啞,一拳一拳打在明惠帝身上,“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教養她,我事事都與你著想,可是你為何總是錯解我的意思?難道你心裡還是想著妹妹?這麼多年了,真的就忘不掉嗎?”
向來清儒的明惠帝端坐在扶椅上,遞了巾帕給皇后,“嫿兒,當初的事情我不願追究,你是韻兒的親姐姐,況且你誕下公主有功,甚至留下隱疾不能生育,念在這些事情的份上,我立你為後,也是望你能保全你們全府和清嫵。”
“清韻她根本就不愛你,否則也不會在婚後清歡寡言,鬱鬱而終,陛下,最愛你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我啊,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呢?”皇后眼中黯然,唯有眼眶通紅一片,淚水開閘似的無聲往下淌。
她是搶了妹妹的婚約,但也是妹妹心中另有佳人,本就不願嫁入宮中。
明惠帝收走被她牽著的衣角,好言好語道:“嫿兒,是你執念太深,入主之後我從未立妃納妾,你還要我做到什麼地步才肯安心?”
“安心?”皇后捂著心口,瞪著眼,微顫的手腕前伸,落在明惠帝的胸口,“那陛下可願將你的心給我?還是說,你一直怪我,怪我沒有生出嫡長子,害你受這麼多年的風言風語?”
“又開始胡說八道!”明惠帝用很重的語氣告誡清嫿,“容昭是朕的嫡公主,誰也不能越過她的位置去,朕平日裡想讓容昭多與你親近,所以才把她留在鳳鳴宮教養,結果你就是這般對她的?”
皇后悲極生笑,眼角的淚流到頜角,遲遲沒有落下。
僵持了好一會,才聽見她用很小的聲音,試探道:“若是清韻妹妹,也有一個孩子呢?你還會這般喜愛我的孩子嗎?”
明惠帝不可置信的盯著她,不明白原來那個顧全大局,照顧全府的大家閨秀,如何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嫿兒,糾結於這些都是無用,我已經給了你想要的後位,容昭會是永朝最尊貴的嫡公主,其餘的,不要強求了。”
桌上的筆墨紙硯通通拂落在地,清嫿半撐在桌角上,整個人搖搖欲墜。
“若我今日非要強求呢?”
她臉色慘白,嘴唇翕閤中滲出棕紅色的血絲。
明惠帝穩坐在龍椅上,麻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堪受累的按著太陽穴,“你我都知道的答案,為何還要擺在明面上來說呢?”
清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忠議殿的,只待停下腳的時候,才發現停在了未央宮宣殿前。
這裡是外臣暫歇的宮殿,現在空蕩蕩的了無一人。
——
開春後,皇后自囚於鳳鳴宮。
聽說她本無罪,只是犯了心瘋的隱疾,不便再露面。
只是宮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