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的擔憂成真了,青松國在寒水國的資助下,再次對大夏發起進攻。
常年不上朝,什麼事也不管的方塵,又被召了回去,以知天命之年,帶兵出征。
第一年,慘敗。
第二年,慘敗。
第三年,慘敗。
大夏國力漸漸空虛,最終與青松達成協議,每年進貢若干金銀於青松以及寒水,停歇兵戈。
方塵年輕時打下的威名,到老了,卻是晚節不保,夏吉那邊收到的彈劾甚至能堆到一人高。
也在簽訂協議這一年,方老爺子過世,方蒼海夫婦也相繼亡故。
方府,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方塵身邊坐著玉仙子,兒子兒媳小孫兒也在桌上。
這是方府的規矩,一家人就得一起吃飯,只不過方蒼幽時常跑個沒影,經常不在府內。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方塵看了一眼自己兒子,其眼角上有一處淤青,還破了皮。
他媳婦欲言又止,卻被其阻止,他恭聲道:
“父親,是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
“你這麼大了,走路還這般不小心?以後可要多看著點路。”
方塵笑了笑,便給玉仙子夾了一塊五花肉,“夫人,這肉煎的外酥裡嫩,著實好吃。”
晚飯吃完,方塵的兒子兒媳便告辭離去。
玉仙子這才看了方塵一眼,神情擔憂道:
“夫君,因為這幾次敗仗,有不少人把髒水潑到了方府頭上,兒子臉上的傷,只怕是被人打的,並非自己撞的。”
“我知道。”
方塵點點頭。
“那你就不擔心嗎?”
玉仙子微微一怔。
“我擔心個屁。”
方塵心中暗道,隨後笑著安慰:“別擔心了,沒事的,現在不是都好了嗎,以後也不用打仗了,就是大夏人可能得縮著腦袋過日子。”
果然,之後的一些年頭,青松越來越過份,仗著有寒水國當靠山,屢屢破壞協議,在大夏邊境肆虐,更是於大夏京都開設青松上等館。
朝堂那邊也撐不住對方塵的彈劾,也需要一個讓民眾宣洩的口子。
所以方府便遭殃了,先是方塵的兒子被尋了個由頭,革除了官身,貶為平民。
然後是方塵自己年輕時打下的各種名頭也被一一剝奪。
方蒼幽同樣受了牽連,沒多久便病故,他一走,終身沒有留下子嗣的方蒼月也在不久後病亡。
時間又過十幾二十年,曾顯赫一時的方府,如今已跟平頭百姓沒什麼區別。
兒子兒媳在京都待不下去了,便帶著方塵的孫兒跑去外地謀生,多年都不回來瞧瞧。
方塵和玉仙子也早早便搬到一座民宅裡住著,每天早晨都去外面溜達一圈,然後帶些清淡的早餐回來給玉仙子。
她病了,油條太過油膩,不能再吃。
“老傢伙!滾一邊去,別礙著本大人的路!”
一名粗壯的青松武夫從方塵旁邊走過,突然覺得眼前這老頭看起來賊不順眼,便一腳踹了過來。
好在方塵的一身武藝還保留了些許,但他沒有避開,而是硬生生受了這一腳,踉蹌出去老遠。
對方哈哈一笑,便大步離去。
這樣的景象,時不時都要在京都內上映,大家也都看習慣了,不會多管閒事。
如今誰都可惹得,唯獨惹不起青松的武夫。
方塵晃晃悠悠回到宅子,扶起玉仙子給她餵飯,一邊跟她說說街上的見聞。
玉仙子吃著吃著,淚珠突然不斷滾落:“世子,你甘心嗎?”
她叫了方塵數十年夫君,如今卻又叫回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