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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落塵拿著鬼如意就尋霧而去了,那東西冒黑煙,據說煙的盡頭就是要找的人。
梁陳被這糟心的大侄子整的心累無比,還沒來得及勸一句,梁落塵就奪門而出。不過基於一種詭異的心理……反正他也不想曾經跟明韞冰“夜談過”的梁落塵老在跟前戳著,梁陳沒阻止。
現在梁落塵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要是出事了,皇帝問起來,梁陳能以死謝罪。
你要是個人吧,梁晏也不是那麼死板的皇帝,沒那麼多門戶之見,梁落塵又不是儲君,說不定還樂得抬個平民女子進門,但為一塊石頭要死要活,那還得了!
梁陳回過神來,總覺得那鬼如意不是好東西——廢話,給出去的人就不是個好東西。
明韞冰慢條斯理:“你不是知道麼。尋人之物。”
“我信你。”梁陳心說。
正巧這時樓下一聲“嗆啷”,梁陳偏頭一看,居然看見了梁落塵。
按照梁落塵的說法,他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任何“阿時姑娘”存在的痕跡都沒有,唯有定情信物與家傳之劍的不翼而飛能支撐他的痴想,難為他竟然為了一個夢做到這種地步。
為什麼有人會一輩子沉浸在一場夢中呢?
難道你也想某一天就遇到那個夢中之人嗎?
只見那鬼如意化作八十一枚釘子,正把一塊石頭釘在楹聯斑駁的柱子上,那雕塑是個美人,臉部都落空了一半,一雙眼睛還如舊夢,瑩瑩如波。
她手上,腿上,爬著兩隻猙獰的鬼印,最後一隻正從梁落塵後頸上烙上時想容的眉心。
梁落塵有些驚訝地看著空了的手,又看著時想容,卻只是兩相無言。
梁陳卻明白過來,無言以對地看了一眼明韞冰。
明韞冰半坐起身,頗有興致地壓下眼睫,欣賞他自己的傑作,月光落在他的鼻尖上,溫柔又冰冷:“你不知道啊,在萬骨之墟下,這贗品有多猖狂。又拿你的魂魄,又用你的凜鐵,恨不得把我烤成灰。”
梁陳目光從他不是很服帖的衣領處滑過,明韞冰的頸部線條因為那個側臉的動作繃得很清晰,梁陳腦子裡自動浮現出那天這人沒穿衣服的樣子——確實有很多未愈的傷疤。
他說:“就算是這樣,你現在不是沒什麼事嗎?你非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麼?”
明韞冰理所當然地頷首:“是啊。”
太缺德了。
時想容的瓷身以難以形容的速度開始碾碎,她定定地看著梁落塵,眼中掀出一片微光,卻被梁落塵掣劍擋了回去。
他一把抓住時想容的肩膀:“你又想讓我忘記?你憑什麼?”
時想容全身劇烈地顫著,啞聲說:“殿下,你貴為金枝玉葉,眼裡揉的下一枚沙子麼?想必你都知道了,我並不是你以為的人,你既然看清了我的面目,就忘了這些不堪的事,自去天高海闊吧。”
梁落塵就像被當胸捅了一刀:“你什麼真面目?什麼叫不堪?你一句話都不說,出了事第一反應就是把我按住,讓我忘掉一切,似懂非懂地追憶,你把我當傻子哄嗎?”
時想容雙瞳劇震,竭力搖頭,眸中痛色如雨,卻掉不下一滴淚。
她純粹是自作孽不可活,原先梁陳並沒有那麼多的同情心,所以就算明韞冰缺德,他也不打算阻止,然而看到這一幕,他心裡卻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不由自主地看向明韞冰。
明韞冰完全沒有別的反應,就像一個奸計得逞後驗收成果的反派,十分惡毒。
他察覺到梁陳的視線,還解釋了一句:“不必這樣看我,拿她發號令,叫她用開天收念力的不是我,她在萬骨之墟枯守了一百年,心神本就損耗得一擊即潰,就如樸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