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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偶人”的成法,是很值得推敲的。
現世裡從來沒有一種邪術能瞬息之間奪人性命的,否則那聖女豈不早就席捲九州了,要做什麼都行,不必如此藏頭露尾。在奉親王與欽差大人還沒知悉這件事之前,民間倒也發現了桃木杖可以抵禦它,也可以用滾水來提前測明自己是否中偶人之術――如果有,泡在熱水裡就動彈不得。只是沒有解法。
這並不是毒,也不是幻術,人變成偶人之後神志全無,喪屍一般瘋狂攻擊旁人,眉心可以堅鐵劈開,暫時鎮壓,帶正氣的最能克邪――蘇視那把劍是御賜的,帶真龍之氣。
然而梁陳在追查中發現,變作偶人後,它們殺害的人倒也並不是全都“無辜”。
他扭過頭去,那一身紅嫁衣的新嫁娘腦袋半歪,她的髮髻早散了,一頭烏黑長髮黏在赤紅的綢緞上,冷白泛青的美豔臉龐上一片森然,兩隻眼睛下有兩道血痕。
――偶人化是在一瞬間完成的,那一刻面板凝出冷鐵似的堅硬,像冷水澆頭,皮下的肉骨筋脈、五臟六腑卻會像被巨力生生出,痛徹心扉。
這痛楚只是轉瞬,此後人會永久地凝成這一生中最痛苦的一面,帶著那一瞬間的感覺成為偶人。
但很多偶人的模樣卻並不是偶人化的那一刻。
蘇視追拿的這個小妾在趙老員外家殘殺了八口人,並不是雞犬不留,她留了――留了女子和小孩。
這美妾原先就是這山村中人,梁陳方才還在村裡打聽了一圈,所以來得相當遲。他敲了敲桌角,侍衛長應聲把走八哥的腿一擊,這大漢就跪了下來。
蘇視一挑眉毛,不知道姓梁的又搞什麼。就聽梁陳慢悠悠道:“這位壯士,您幹了什麼勾當,老實招來吧。”
“大人,那小姑娘突然跳出來攔著我抓賊,差點把我射死,後來我一個兄弟變成偶人,到處害人,抓了我四個血窟窿,還要把我拖進地府去……郡主……郡主不計前嫌出手救我,自己卻被抓走了……就是這樣啊!我絕無欺瞞!”走八哥肩膀抖如篩箕,把一切都交代了,本來還準備找證人,四下一看,老皮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遂面如土色。
“那小水貨,牙都沒換完就想上天――”梁陳聽了面如春風,心裡暗暗磨牙,瞬間想好了抓住徐曉曉之後怎麼揍她,“非得把這家雀燉個全宴不可!”
想完,他指尖流出的光又凝成個精緻的勺子,碰了碰茶盞,聲音清脆。梁陳:“沒讓你交代這個,郡主什麼性子本王還須問你嗎?”
走八哥一臉茫然,不交代這個還交代什麼?雖然剛剛奉親王在酒旗下那驚鴻一箭確實讓這色膽包天的流氓有幾分不好的聯想,不過這會兒說出來豈不是找死?
蘇視忽然明白了,扭頭問圍觀的百姓們:“剛剛還有誰被偶人碰過的?”
大家左右看看,馬上擁擠的人群裡幾個人被推了出來。其中就有那個差點被掰成兩段的,此人鼻子邊一個大痦子,形容猥瑣,頗不雅觀。
“大人,我們都是受害者啊,差點就被青頭皮吃了!”
“是啊是啊,本來教訓那個臭乞丐的,他突然就變成怪物了,抓著我就要吃肉!多怕人啊!”
“我差點就一掰兩斷了!”
梁陳頷首又頷首:“不錯,不錯,‘青頭皮’,方才我在你們村裡問過了,有這麼一個人。常跟著‘走八哥’一起坑蒙拐騙的,鄉親們都討厭的很,你們是一堆兒的。”
“也不能這麼說嘛……”有人訥訥。
“嗯,那聽我說,你們聽聽我說的對不對。”梁陳先指偶人,“‘青頭皮’是那姑娘的姐夫,這對姐妹是你們村裡有名的浣紗美人,乃雙生子,都已有了心上人。妹妹被趙老員外強聘了去,姐姐與青頭皮完婚,這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