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我有舊友,生為向天復仇。
我信綢繆,魂靈四海周遊。
我擇星斗,一舀人世煩憂。
……
我心悠悠,多夢擷君雙眸。
夢若有千年之久,又怎能盜鈴始終?
明韞冰再醒來時,已在馬車上,徐曉曉在邊上擔憂地看著他,大雪趴在女孩膝頭,遊絲掛在車壁,一晃一晃。
車簾沒打,為了讓位,雲青峭竟然策馬在旁,明韞冰深覺不妥,正想換下她來,就感覺哪裡不對勁。
他坐起身,整個車廂裡立刻現出一片明亮細密的金色紋印,以他為中心重重排開,細看其實只有一個“禁”的大篆。
這紋路一閃而沒,轉眼就消失了。但明韞冰明顯感覺到四肢都沉重起來,好像被扣上了無形而冰冷的鐐銬。
“……”這陣法並不陌生,千年前上神對他用過:圈禁。且此陣是活的,佈陣者就在附近,——梁陳也沒有想掩飾的意思,還特地並轡過來,檢查了一下。
徐曉曉完全不敢說話,一臉“完了我要被殃及池魚了死之前我吃點什麼比較好啊蘇視身上還有什麼好吃的啊”的悲催表情。
梁陳掌心浮現一個“解”字,攥了一下,明韞冰偏過頭去,眉心微蹙,像格外不堪重負。
他看了片刻,溫柔道:“沒有哪裡不舒服吧?”
“……”這下連蘇視和雲青峭都默默地夾緊馬肚,不敢上前了。
趕車的侍衛更是大氣不敢出,假裝自己五感盡失。
哪有人捆完別人還用這種如糖似蜜的語氣說話的?!蘇視悚然想,梁遠情不僅不要臉,回魂以後,好像還開始變態了!難道是被鬼族傳染的?
明韞冰一言不發和他對視,空氣中彷彿火花四濺,就在徐曉曉以為他要大開殺戒血濺三尺的時候,他緩緩開了口,聲音還頗為平靜:
“沒有。”
梁陳還笑:“馬上就到酲泉了,我怕你又不打招呼,擅自帶一身傷回來,或者乾脆不回來。——真怪,明明是外人,卻每次都好像可以為了別人不要我似的。”
這個“每次”,實在是很冤。明韞冰其實也沒有太肆意妄為,不過在這個世界上跟他有聯絡的人或者靈物太少,他不希望任何一個隨便消失罷了。
他直視梁陳:“還有哪次?”
“很多,大雪,鳳凰,徐念恩,樸蘭亭,甚至時想容……”梁陳道,“林暄,只會比他們更重要,是不是?”
明韞冰沉默下來。
梁陳對他一笑,不再說話,縱馬領到前頭去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散了,徐曉曉莫名鬆一口氣,把大雪揉成了炸毛:“啊啊啊——!嚇死我了!從來沒見梁……梁大哥這麼恐怖的樣子!大人,他為什麼生氣?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啊?”
這隻鳳凰身嬌肉貴,心腸極脆,涅槃以後,在徐念恩手下長到十五歲,還沒嘗過離合悲歡的滋味,因此天真爛漫,與孩童無異。
兩人從第一階天下來,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告知徐曉曉她的來歷,也許是想給瘡痍的舊事還留下一片淨土吧。
明韞冰摸了摸她的腦袋。
徐曉曉懵然:“是因為我義父嗎?”
“不是。”他說,“師……,徐倏弒君欺師,廣佈邪陣害人無數,這些事雖然讓他生氣,但早就不會表現出來了。”
“……”徐曉曉有點欲言又止,“呃……”
其實她提徐念恩是想說,是不是因為釀醋……但明韞冰的腦回路顯然不同尋常,自動規避了這種可能性。好吧!
明韞冰對著初夏的陽光攤開手掌,只見得血色初透的掌心如玉如死,不似人。
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