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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走,又錯過一人,卻是個紅衣女子,潑辣抓住他手:“我不管!當街抓我,就是一見鍾情,來人!綁了帶回去今天就入洞房!”
不及明韞冰拒絕,許多人七手八腳按住他,把他剝了衣服胡亂打理,塗上胭脂裹上喜袍,丟進了一座洞房花燭夜。
這些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有面目嚴肅的老者、有年紀輕輕就滿頭白髮的小孩、一尊像他的石像、有一身粉衣的油頭粉面男子、愛哼小曲兒的姑娘,還有一個從頭到尾面無表情,寡淡如水的女子。
明韞冰聽他們在外頭七嘴八舌拌嘴,只覺難得,可還沒多聽幾句,就有人叫“新郎來啦!新郎來啦!”。
怪得很,不是那女子要強搶民子?怎的又來個新郎?
可夢是沒有邏輯的, 三解憂 ti after ti iss you
錯汝,此夜。
奄奄一息而化為原形的上古鳳凰被安放在竹林溫泉之中,溫暖的泉眼將那脆弱的生命護佑住,從岸邊看去,鮮紅如霞,宛如囚在水中的無限夕陽。
梁陳將徐曉曉——清明放在此地,當然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麼缺心眼,盲目信任天地——泉岸邊蔥蘢青地上,按四方八極之位,各有一隻通透碧綠的半人高幽靈,一頭的青竹葉,綠的很是喜感。
這是梁陳點的八根青竹,留在此地作為守靈,護佑在旁。
如今失落神靈的三階天以內,即使在上古只算雕蟲小技的術法,都固若金湯。
但遇上罕見的羋族,這金湯恐怕還是得搖一搖。
子時,一雙黑靴踏夜而來,那氣息格外不詳,竹林間似有喑啞鴉叫,格外撕人耳朵。守靈們警醒抬頭,目光所見之處,卻是一道長鞭颯然劈下,一鞭精準無比,正打在陣眼處!
——平靜水面剎那激起千丈波,守靈們還未及身隕以禦敵,便紛紛感覺那毒蛇般的鞭子系在了頸項。
作為守靈,當然不能隨便被人抓住,譬如凡人,不管手上抹幾層油,都只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穿透過去。
這人的鞭子竟然可以給它們這種真實的傷害
要不是它們知道鬼帝身在何方,真要以為來者就是明韞冰了。
可惜並不是。
那人悠悠走來,閒庭信步似的,手裡並沒有執什麼武器,隨手理了理狂瀾打溼的衣襟與袖擺,遺憾道:“唉,你也太倒黴了。”
——什麼意思?
竹靈愣然之時,他手掌一握,“喀”“喀”——的斷骨聲便依次爆開,跟著這些本該失去五感的守靈的慘叫才慢慢被風波吞噬。
水搖天撼地,簡直像化為了一條被拂了逆鱗的銀龍。鳳凰的微紅光華在其中卻依然十分醒目,銀光閃爍的水線疾速之中變成了發散的刀刃,直削的岸石都斑駁負傷。
密集刀雨不好遮擋,這破陣的人不小心被刮傷一道,血順著臉頰淌至微勾的唇角,徐念恩笑著舔淨:“做什麼這樣推拒,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義父嗎?”
這語氣彷彿還有幾分受傷似的。明明不是什麼善人。
好在昏燒中的鳳凰並不被惑,只將他靠近的阻隔激揚更深。
水面憑空架起一座橋,但只到近旁,再近就難了。
鳳凰當時未及成年就涅槃,此後一直沒有破殼,直到新朝更迭了舊朝,諸事皆休,徐念恩才抽出時間來細心呵護,小鳳凰才從萬千寵愛裡出了生。
到現在,也不過十五年。
但不管徐曉曉自以為人的年歲有多短,她本人的修為卻是跨逾千年,這種長久時間裡積攢的力量,有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但無意識時釋放出來,也極其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