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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梁陳聽到耳邊似乎青鳥脆啼的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試圖作弊矇混過關的鬼帝:“說人話!”
明韞冰無辜看他,桃花眼彎的很細膩。——就是不說。
此人面皮極其薄,被大神使出十八般武藝之終極絕殺——撓癢癢大法,對付了兩下,終於放下矜持捂著下半張臉繳械投降——
“想你。”那雙眼睛幾乎彎成了月牙。
終極傲嬌戰敗於強權的手下,神明心情大好地親了他一口,覺得那微紅臉頰真是別樣海棠般的風情。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梁陳起了個新話頭:“我這趟去北國,在那裡處理了一隻白澤。”
兩人臥在一起說悄悄話,似乎聲音都帶著無人的幽涼。安靜很多。
“白澤能語。王者有德,明照幽遠則至。”(注)明韞冰略微仰頭。
“嗯,《山海經》裡還說,這種精怪極陰,往來招雨,人族會在求雨祭中用它的毛髮或者角做引。”
“寒蜮有產,”明韞冰蹙眉,“怎麼,引起山洪了麼?”
他手一抓,梁陳的手腕翻開——除了腕骨上的牙印,小臂上還有一片傷疤,火燒似的熄滅下來。
梁陳躲了一下沒躲開,無可奈何地:“……嗯。”
這種火燒似的傷口一時半會好不了,雖說神族水火不侵,等閒時也不會懈怠,但總有能傷到的陰招邪術。
明韞冰手指從傷口邊緣擦過,冰涼的氣息順著傷口鑽了進去,生疏地藉著兩人的契約聯絡用那種殺傷力極強的氣息來療愈。也竟然並不違和。
梁陳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有點討好似的:“我把它制服了,不過後來誅殺的時候發現那隻白澤不受定執秤的轄制——我用劍斬殺以後,地上爆出一大片五顏六色的珠子。而它居然沒有魂飛魄散,魂魄還在邊上,有完整的形態。”
定執秤專囚鬼族鬼物,白澤能逃脫出來,說明它已經不是純粹的鬼了。
至於那五顏六色的珠子,肯定是神明的魂元——白澤這種神獸,花個幾百年專門吞噬這種東西,未必不能囤到那麼多。
而被法自然劍斬殺以後還有完整的魂魄留存——就簡直與人無異了!
明韞冰一點就通,馬上反應過來,眼睫都翹顫了。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
既然這隻白澤可以靠神明魂元庇佑,不管它是經過什麼而終於達到了現在這樣的狀態,但它確實是從鬼族的一階魂元脫胎換骨出來了!
它可以,同樣身為鬼族的明韞冰當然也可以!
如果他不是勞什子“非人非鬼非生非死之物”,那還何必囿於什麼祭品,什麼迴天?一千年的痛苦?註定死別無解的悲劇?神鬼殊途?天地不容?都算什麼狗屁——全都可以滾邊上去!!
見面不是離分,還有下一眼,痛苦不長久,欣悅最多牽,不會有在凡世一旦靠近就給我凌遲的萬音千字文,不會有聲聲棒喝的罪孽之摘,不會有永遠負罪的心,不會有走向虛無的一生!
他們也可以有一個好結局。不是萬人紛紜的不倫之戀,不是受人白眼非議的異類,也可以光天化日地牽手擁抱,而不必修煉出一副金剛不壞的心腸,將流言蜚語側目而視等閒置之。
好結局?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哪怕一瞬間。——從他接觸這個世界以來,他就是痛苦的。不將痛苦變得尋常,還怎麼給自己一個苟延殘喘的藉口?
太過美好的東西總是令明韞冰覺得不真實,所以他第一反應不是狂喜,而是覺得虛幻——
“刷啦——”
梁陳猛然扯住他的手,但已經晚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