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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與魂契約定的人啊。
真的只有很喜歡,喜歡到恨不得死了,才會與你相契定。
你是否曾以為那是一種侮辱。
無形的劊子手揚起砍刀,兇狠劈下的刀鋒每次居然精確地只割下一小片皮肉——比凌遲還要恐怖的刑罰。
那被凌遲割肉的人發出痛苦的痙攣,然而喉嚨裡連一聲哭叫都沒有,彷彿冽風刀雨中穿行而過的靈魂。
鬼哭,鬼哭迭起似層雲頃刻覆滅!
四面大風狂起,吹倒刀架燈臺,攤叢楊柳,驚起一陣哭喊。
劫火兇狠撲上,眼看就要將那暴風中心的垂死之人撕成碎片,然而就在那一瞬間——
“呼——!!”
烈火從密佈垂落的屋簷兇猛焚燒,如兩條咆哮火龍,剎那就吹開兩條血路,所有人東歪西倒七零八落,混亂間甚至有人被活活踩死,那鮮紅鬼氣瘋狂地撲殺百姓,轉瞬就慘叫聲不絕!
紫雷在天際湧動,似乎醞怒。
風雷四起間,涼氣將刑架上的垂死者包裹,血紅血紅的如織鬼魅如一道沾血的修長紅墨,幻落在他身邊。神色癲狂極痛極傷。
“仲臣……”那容貌極豔的女子雙手捧住愛人的臉,一滴一滴的淚墜在早就結起血痂的恐怖烙傷上。“仲臣,仲臣……”一聲聲的呼喚明明是那麼不同明明是那麼哀婉,卻如同一道霹靂直炸在十幾丈之外的鬼帝天靈蓋上。
他恍惚看著那一雙人,看著那傷痕累累的,面目全非的昔日愛人嗓音低啞地開口:
“別傷人……引來天譴,怎麼好。靜修,阿修……別哭……我不疼。”
“……你哭我才疼啊。”
然而她的眼淚沒有止住的意思,低頭幾近瘋狂地親吻那傷口,那屬於鬼族的靡麗放縱幾乎與拂昭如出一轍,很容易就能讓人辨認出最虛弱處在哪。
但只能用在鬼魂之間的治癒方法,在這樣痛苦的折磨裡有什麼用。人鬼殊途不過如此。
靜修滿面淚痕幾近混亂地說:“我要把他們都殺了,我要把他們都殺了——這些廢物這些賤東西這些螻蟻!憑什麼?!憑什麼敢動你一根頭髮!一群跪在地上的狗而已!也敢傷你——我要殺了他們——”
難以言喻的血浪漫天潑下,幾乎壓的這一方天地如同血洗,到處陷入玫瑰色的幻景,所有的常鬼縛地靈妖獸爆出,見人就咬極盡瘋狂!
一條紅蟒現出原形,倉促地為人類擋住成片傾倒的屋宇,然而只是杯水車薪。
四處躥逃的人們不知是誰想起這城裡還有個能用的,大喊:“上神!”
如同被閃電轟然劈中,聽到那一聲的時候。
但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更多對領神大人的呼號響了起來:“勾陳大神!救命啊!”
“救命啊!!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明韞冰渾身狠狠一顫,剎那間天幕劇震,幾乎是瞬間黑雲暴起撕開一條裂縫,跟著恐怖的巨獸從宛若時間空隙的裂口裡發出震地動天的咆哮!
驚叫聲裡刑臺上爆發出一陣極其慘烈的尖叫,那一瞬間似乎雲都凝結住,連翻滾在地的孩童都心驚膽戰看去——
一把劍破瘴而出,穿過了梁丞胸口,又從靜修後背鑿出。
那把劍神光熠熠,如金如日,最熟悉不過了——無數鬼魂慘叫推退開,迷暗重重中勾陳上宮走出,法自然劍的巨大照影還懸在天幕正等發致命一擊。
神明的法器是不傷人的,那人並沒有受傷,只能看見難言的傷口從靜修肩膀上一路灼開,那張美豔的臉正想抬起,就被一雙爬滿傷口的手捧住了。
紫雷狂嘯,似隨時會斬劈而下,劊子手和人們都握著趁手的武器,警惕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