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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出手一向勢如雷霆,所以輕易不動手的。”
“還不是這孽障太難搞了……我說,那真的不是哪位仙友下凡歷劫嗎?我總覺得這等容貌……”
“不是!!那真的是魂元一道的惡鬼!!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咆哮的這個是火德。
不過是不是親手擒拿,反正作為主將,上神大人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說明。
他那把法器隨心而動:為了古神的風度,一般是一把懸在天幕的巨劍,不“親手”打打殺殺。但很少的時候,它也是可以握在手上的——如果上神想要速戰速決的話。
“轟——!!”
古神純粹的神力幾乎是恐怖級別的,一下子就把那巍峨的宮殿毫不留情地削開了半個頂!
沙礫磚石狂噴流瀉,大悲宮繁複幽深的內殿——以及鬼帝的寢宮全都暴露在了光裡。
那重劍還想乘勝追擊,然而卻被幾隻尖聲應召的鳳凰魂給反過來,花瓣一樣死死地順勢按了下去:
“砰——!!”
神明的法器竟然被靈獸的哀魂壓過了一瞬,將那雪膚玄衣的影子吞進了一片塵囂。
勾陳眉心微微一動,飛身而落,念訣欲調陽序來鎮壓,誰知那調令卻墜向了深之又深的虛無。
——此地竟然沒有陽序!
難怪神族能夠被牽制!
就這麼一閃念的鬆懈,斷壁殘垣的縫隙裡暴湧出大量的藤蔓,那種類繁複到靈若是在都會一愣——數不清的花藤洪水一樣把神明淹沒,修長的枝葉將他的手腳死死扣住。
勾陳還未及反應,煙塵中閃出一個黑影,一把扣起他的下巴,那力氣跟要卸他下來開神族頭骨展似的。
那正是鬼帝。
他呼吸非常凌亂,那感覺不像看見死敵,而更朦朧些。但低頭的動作半點都沒猶豫,幾乎是同一瞬間法自然劍劈空截斷那個動作,一劍斬得藤葉亂顫,落了滿地。
兩人被分開,隔著幾步的距離,和滿目的瘡痍。
明韞冰偏過頭,咳嗽了兩聲——那樣子更像是情緒太激動導致的窒息,回過臉時連漂亮的眼尾都在笑著。
那種狂熱幾乎是觸目驚心的,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眼神下保持鎮定。
額上有所謂戒印的上神只看了一眼,就觸電般轉過頭,然而那威力兇猛的長劍卻沒有馬上回到他手上。
這種不必要的停頓本身就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更何況明韞冰還在從頭到腳地打量他。
那目光比洗靈還要厲害,一眼就能讓自以為大徹大悟的神明心裡洶湧不止,連面板都似乎泛起細細的戰慄。
比起歷劫的凡人來說,上神顯然是要更威嚴的,英俊的眉宇間有股自然而然的溫和——那是受過了千萬人跪在腳邊膜拜景仰,才能顯現出的風雨不驚的超曠。就像沉默湧流的溫熱大河,以一種近乎自然的溫和狀態面對整個世界。
就算是心裡滔天巨浪,上神大人也未顯而易見地慌亂,只有那雙渺視遠處的眼睛表露出一些不冷靜的資訊。
明韞冰像蛇類醞釀毒液一樣在口腔裡捲起自己的舌尖,然後箭步上前,出手如電,一把扣住神明的下巴擰至正對面。
上神只看見他那張淡紅的嘴唇,彷彿在冰裡冷掉了顏色的荷。
“紫微宮古神,勾陳。”
他看的那麼入神,以至於鬼帝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真正傳進耳中,是那麼驚心的冷靜。
“我每天每夜地剋制自己不要去找你,恨不得自己從來沒出生過,或者是個不通道理的蠢貨傻子,想的我就快要死了,不要你就要死了。”明韞冰每個字都像是把心臟捏碎了吐出來給他看的,那麼瘋狂又烈性,語氣森寒到簡直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