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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非常緊密的擁抱,心臟都好像可以互相共鳴。
他急促的氣息在凌亂的髮間隱藏,如同不可明言的讖語:
彷彿這樣的凌亂混亂可以消弭這靠近這親密的意義,彷彿這樣就可以騙到一個偏執到極致的無聲縱容。
“我像野獸。”他說。
神族的來歷就是鴻蒙未啟時的天地清氣,這種氣息天生就是清澈、純淨、明熒的。他們天生就是犧牲者,揹負著天地存亡的使命,連法亟那樣的鐵血神明,都是一心為民、毫不挾私的。
擁有裁決所有天地精靈的權柄,勢必要有相匹配的冷靜。
而無時無刻不需要冷靜理智的神明,怎麼能有像野獸一樣的鬆懈時刻呢?
豈不荒唐?
何況那還是一隻本該作祭的極惡凶煞。
到人間的 七請 何須將淚夢中搵
明韞冰不知道頭天晚上大神幹什麼去了,清早睜開眼睛只看見他坐在晨曦瀰漫的陽臺上閉目養神,睫毛都好像沾著露水。
他仰頭看了一會兒天——比起尋常的春季,這天似乎太過乾涸,似乎很久沒有下過雨了。身為陰序的鬼帝來到這裡,才有了一點曖昧的晨霧。
梁陳永遠是睡著了都要放一縷魂魄去外面,這種看似不設防的端坐,要麼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要麼就很難捉摸那意圖了。
明韞冰其實是個非黑即白的性格,但大神非要跟他來虛的,也沒辦法。
他細細端詳這個人,發現他擱在冷霧的手背上有一點抓傷,不知道是哪隻畜牲沒長眼。
倒沒有鬼氣,想來是人乾的。
明韞冰俯身跪坐,柔滑的長髮摔到神明軟和的袖袍上。
下一刻勾陳上宮手指一彈,猛地睜開眼睛——只見明韞冰若無其事地起身走開,彷彿什麼也沒幹,他手背上傷口迅速癒合,完好如初,只留一片異樣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