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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國師凌波仙子似的點地後退,施施然避開這些攻擊,依然作壁上觀。
“什麼願望啊??!”
“我怎麼知道?!——怎麼就追著我?因為我帥嗎?!”
那蔓延的血漸漸在牢房裡爬出了一個陰森可怖的陣法,把梁陳團團圍在了陣心。蘇視早跑到徐國師邊上去求庇護了,見此情形,摸下巴道:“我覺得……”
蘇大學士覺得,顧平淵這個願望沒準是把梁陳一起帶走。顧平淵著實恨透了姓梁的,何況這個還是梁昭的親弟弟,送上門來,不殺白不殺。
梁陳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表情很一言難盡:“我覺得我很危險——徐國師您能不裝瞎嗎?!”
徐念恩正在觀察這陣法,以及漸漸濃集的鬼霧阻擋了他的視線,那些紋路都看不清楚,哪知道怎麼破陣?
再說了,他明明只是個打卦的!不兼具給等閒人殺怪的功能啊!
徐念恩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謹慎地靠近了那血線外圍,然後被一股勁風猛地一掃,好在被蘇視接了一把,沒當頭栽倒。
梁陳被黑霧團著,還以為自己已經進寒蜮了——現在暗無天日,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什麼都不好使。
他看見顧仇的鬼丹在那惡鬼的爪牙上轉了一圈,然後義無反顧地衝了過去,想要把顧平淵的魂魄抓回來,那鬼爪便一使勁,把珠子直接咔嚓一聲捏碎了——
梁陳一驚:“這玩意是能捏碎的??碎了,那顧仇呢?”
鬼丹碎後,卻如花種一般,噼裡啪啦在地板上灑下了一整片種子,明明沒有土壤,那種子卻在觸地的一瞬間生根發芽,抽條生枝,暴漲起來,把整個水牢都給撐爆了。
蘇視跟徐念恩只來得及被瘋長的迎春擠成花肥之前撤出去,那鬼霧卻也沒散,跟著一同蔓延開來。
千枝萬葉之間,簌簌聲起,牢房裡的刑具稀里嘩啦地被花藤擠了出去,梁陳身旁也長出了藤蔓,那花尺寸不似人間木,極其粗壯。匆忙間他只看見那鬼爪縮了回去,殘魂倏地回到了顧仇的身體裡,又被一棵槐樹撐開,無數迎春纏了上去,頃刻間分崩離析的骨血都被吸了散了,沒留下一點血色,視野迅速被花藤淹沒。
這巨大的動靜裡,梁陳慘遭殃及池魚,被巨蛇發狂般的迎春花藤當老鼠攆了幾圈,擦傷若干。他一個不妨,被左右一抱,就按在了槐樹的樹根上,按成了一個待君非禮的姿勢,動彈不得。
濃雲壓下,溫度墜到了冰窟裡,梁陳吐出了一口寒氣。
卻看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霧遮住了視野。
刺骨嚴寒裡,他心想:“怎麼回事兒?顧平淵怎麼變槐樹了?他配嗎?顧仇倒不如做滿園的迎春,哎!罵你兩句怎麼了?還抽我……等等,該不會是要把我戳這當花肥吧!不啊!”
梁陳暴躁了:“老子家裡還有——”
還沒“有”完,一雙手就捧住了他的臉。
“誰?”他想。
就是下一刻,這人就俯身,一句話都沒說,微涼的氣息落在他嘴唇上。
梁陳打了個寒顫,這種情景、這種吻觸,實在很難不讓他想起徐倏之前說過的“豔鬼”。那些東西,就是在幽暗的環境裡,先勾引人上手,再趁人意志消沉的時候,把什麼都吸光。
這人技巧生疏地貼著梁陳的嘴唇親了一會兒,把意志力相當薄弱的梁陳牙關舔開了,冰冷的指腹蹭著他的眼尾,舌頭鑽了進去。
他太涼了,整個人就像冰做的,一進來,梁陳就被冷的一哆嗦,卻異常熟悉,不自覺地糾纏上去,想要把身體裡的熱都獻給他。
也是這時候,梁陳才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雪一樣乾淨,還帶有他房裡特殊的香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