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凌晨所言,短時間之內,“遲爺”之前那三刀已經無法再次用出來了。所以這聲東擊西后的一刀,他已經用了全力。
當看到自己已經成功閃過了凌晨的格擋,他依舊不敢放鬆精神,他不知道眼前這傢伙還會不會有後招等著自己。
所以這全力的一刀下去,當他發現凌晨一愣的時候,想要收力已經來不及了。
“嗖~”
這只是他手中的匕首稍微感覺到一點阻礙的感覺,實際上無聲無息地,刀刃便割開了凌晨的衣領,當然也同時割開了衣領下的肉體。
霎時間,一股鮮紅色的液體頂開傷口,從其中飆射而出。就好像終於堵不住漏點的水管子……液體頓時飛濺了“遲爺”一個上下遍身。
凌晨立即抬手,死死地抓住了傷口,但是這種傷勢,豈是人力所能抵抗的。
鮮血雖然不再四處飛濺,但依舊透過他的指縫間汩汩不停地湧出來,然後順著胳膊往下流,幾乎眨眼間便在地上積攢出一窪紅色的水坑。
他想要說話,但是喉嚨裡“嗝嗝”了幾聲後,鮮血便從嘴裡不停地湧了出來……血水中泛著氣泡,將他想要說出的所有話音都給噎了回去。
凌晨一手對著“遲爺”不斷地點指,一邊踉蹌著已經站立不穩,“哐當”一聲便跌倒在地。
眼看著,人就已經不行了……
“遲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噔噔”往後連退了兩步,他面色驚慌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他多希望方才的一切都是在夢中,但是匕首鋒刃殘留的溼滑痕跡表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為什麼?方才你為什麼不躲?以你的境界,放開限制後即便會受傷,也不該被我割斷了喉嚨……為什麼?難道你就這麼看重墨如,至死也不想讓我帶她走嗎?”
這時,百花香榭的樓上連續有幾個人“噌噌”從後窗跳了出來,瞬間便狂奔過來,將他們兩人圍在了中央。
秦沐雲蹲下將凌晨抱住,喊了兩聲後見他沒有反應,雙眼便已通紅。
小晴怡也是焦急萬分,她在半空中繞著凌晨飛速旋轉了幾圈後,便伏在凌晨的胸膛上抱住了他那隻已經略顯無力的手,想要憑自己的力量替他壓住脖子上的傷口,阻止鮮血繼續往外流淌……
秦沐雲輕輕地將凌晨放在地上,指著“遲爺”質問道:“他此前百般寬容,只因他看中了你,即便是束手束腳地與你所謂地公平賭鬥,他也是多番忍讓。你就算再想帶墨如走,卻為何要狠心對他下殺手?”
“遲爺”四下環顧,看著周圍那一張張憤怒的臉,他有些慌張道:“我們相約賭鬥,這些都是定好的條件。我沒有殺他的心,但是剛才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發生了意外,我本意也不想要這樣。”
即便殺人的手段再高超,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別人在質問他,他何嘗不是在質問自己?
這樣的結果毫無意義,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意外?生死之事,一句意外便能敷衍過去嗎?”
“小小年紀便如此漠視生死,你家裡人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
周圍指責謾罵聲不絕於耳。
這時,樓上那些普通人也都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何辜、那些小姑娘們、還有客棧的侍者、雜役等都紛紛圍到了四周。
看到眼前的場景,這些人也都紅著眼睛,指著中央的“遲爺”指點怒罵起來。
一時之間,各種紛繁雜亂的聲音齊出,更是吵得他的腦子彷彿都要炸開了。
此時他的心裡萬分煩躁,就像一艘在暴風雨中顛簸的小船,急於想要找一個寧靜的港灣停靠。於是他一邊捂著耳朵躲閃,一邊四下裡在人群中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