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爺”這麼大的反應,凌晨知道自己方才確實問得有些心急了。不過這種奇事,任誰聽到後能忍得住好奇心呢?
顏老四一看他這樣,及時來了一手傷口上撒鹽。
“老話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事又不是新起的傳言,大人們也都是長輩口口相傳聽來的。而且你們家也的確是兒子出生之後,父親必定消失無蹤,這個總不是大傢伙胡扯的吧?你父親去哪了,你自己又說不清楚。”
“哼!”
“遲爺”面色一沉,冷哼一聲後拍桌而起。
“我本是坦誠相交,你們兩個卻在這裡一唱一和地羞辱我,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既然咱們三個話不投機,多說無益,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走。
凌晨這一次沒有強制留下他,只是道:“這怎麼還突然生氣了呢,你這就著急走?我上次從你那留下了一條豬腿,想還你一條,你是這次就帶回去還是等下次來的時候再拿?”
“遲爺”完全沒理他。
顏老四也道:“咱們兩個都鬥了這麼多年了,什麼樣人你不清楚嗎?你知道我們沒那個意思,這麼小心眼乾什麼?你看,咱們倆的吃食也都送到了,一起吃完了再走唄!”
正如顏老四所說,在“遲爺”拍案而起的時候,就有幾個人端著托盤從餐廳門走進來,那是先前凌晨給他倆安排的大份早膳,此時做好了剛好送進來。
“遲爺”一邊迎著那送餐的隊伍往外頭走,一邊回頭朝顏老四象徵性地啐了一口,道:“我呸,你個飯桶!”
顏老四作勢便要起身,被凌晨按住肩膀又坐回座位上。
“沒必要,先吃飯吧。”
兩人目送著“遲爺”從客棧離開,然後將目光收回來。此時送餐的這幾個人已經將盤子、碗等一應餐食都擺放得差不多了,道了一聲告退便要離開。
凌晨對跟在最後的一個小姑娘道:“你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那小姑娘便怯生生地站在了凌晨的身旁。
顏老四從餐食開始擺放,他就一直盯著他的飯呢。還沒等擺完,他就端起一碗開始往嘴裡一頓猛扒拉,倒是完全沒在意這些送餐的人。
此時看到凌晨留下了一個,他一邊扒飯一邊抬頭看去。結果看清這小姑娘的時候頓時一愣,問道:“墨如?你怎麼在這裡?”
凌晨示意小女孩坐下,道:“看來你們認識是吧?”
這個叫做墨如的小女孩依言坐下了,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們跟剛才那小子一起長大的,我年齡最大,墨如要小些。”
回答了凌晨的話,顏老四又轉而問墨如道:“前一段時間聽你母親說,你去河邊洗衣服的時候被河水沖走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怎麼在這客棧裡也不回家?你母親可記掛著你,沿著河岸邊找了好幾天呢!”
墨如的臉上,有兩行熱淚滾落下來。但她緊接著便捉起袖子,使勁在臉上擦了擦,然後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並未落水,是她把我賣了。”
“啊?還有這種事!我就說,這幾天我還納悶呢,她怎麼花錢又開始大手大腳起來了。”顏老四頗有些不忿,“沒事,你等我回去的,我回去馬上就替你報仇!等我叫上那幫小弟,我我……我去砸你們家大門!”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覺得彆扭。
墨如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在她賣了我的那一刻,我的母親便死了,我跟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半點關係,那個家也不再是我的家!方才的眼淚,也是我此生最後一次為她而流。”
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說出的卻是一句堅如磐石的話。
凌晨不由得感慨,這世上的愛恨情仇從沒有一時一刻曾停止過,就在這一秒鐘,也有無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