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漁人手中的柺杖凌空飛起,在空中“嗚嗚”地旋轉著,徑直朝著凌晨飛了過去。
“咔嚓!”
柺杖正中那人形焦炭,隨後又一聲清晰響亮的脆響響起,上頭的裂縫立時被砸碎。烏黑的焦炭碎片好像破裂的鏡子一樣,從上往下開始紛紛墜落在地。
這時,其中一條白皙的胳膊突然伸出,一把抓住半空中的柺杖後一閃便消失了。然後便有一個秦家的下人原地旋轉了兩圈,外衣瞬間便被扒了個精光。
一陣寒風吹過,這傢伙頓時抱著膀子蹲下了。
在他身後,一個熟悉的身影露出了出來,只是人明顯比先前瘦了一圈。這人正扯著腰間的絛帶,繫上紮緊。
“一下子燒燬了體內這麼多的雜質,沒想到瘦了這麼多,看來回去以後得好好補補了。”
秦漁人搖搖晃晃地快走幾步,來到這人的面前跪了下來,然後便老老實實低著頭,沒有動靜了。
“少爺!”
不遠處被綁縛的別院管家和三個家丁齊聲驚呼,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喜悅。
他們的喜悅歸他們的,但是當秦行仲和他帶領的秦家這幫子人看清這人的面容時,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沒錯,是凌晨回來了。
方才若是綁完了人一走了之也就罷了,自己的三叔竟然起了殺心非得殺人。現在倒好,對方不但沒死,看樣子修為尤有精進。
就別說修為了,就憑他那顯赫的家世,如何肯善罷甘休?
此時自己的三叔和那幾個伸手幫忙殺人的幾個,都已經墮入對方的詭異操控之中,眼看不付出點代價,這場戲是無法收場了。
想到此處,秦行仲的眉頭深皺,朝著凌晨深施一禮。
“草民秦家家主秦行仲,喜迎小王爺脫離險境。”
除了還在控制自家那幾人的,在場的秦家人也都紛紛躬身,跟著自家族長行禮。
喜迎?喜個屁!
凌晨抬眼看了一眼這個滿臉苦大仇深的秦行仲,然後繼續擺弄他手中那根怪異的柺杖。
“秦族長,你們秦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沒想到殺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氣魄,當真視人命為草芥啊。”
秦行仲轉身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別院那幾個家丁,又看了看別院管家跟前自家那個下人。現在天寒,人已經漸漸有要僵硬的趨勢了。
知道小王爺這是要報復了!
他不敢得罪凌晨,又一心想要保住自己三叔,只好將事情引到這個人的身上。
他苦笑道:“律法定得清楚,我秦家豈敢有違。主家失手誤殺家奴,依律,主家徒半年或罰銀三百兩。”
“依律?罰銀?這條刑律你背得倒清楚!”
背得清楚是因為用過不止一次了……
面對凌晨的嘲諷,秦行仲說不出口,只好沉默不言。
“既然你說依律,今天在我齊王府所轄之地,那我便以理服人。你們要殺自己的家奴是一回事,可方才要殺的是我齊王府的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行仲感覺抓到了機會,連忙回道:“幸得小王爺及時阻止,並未釀成大錯,否則悔之晚矣。看在他們也是一時糊塗的份兒上,還請小王爺恕罪,秦某在此先謝過了。”
秦行仲想要救自家人這點小心思凌晨豈能看不明白。
“你先別急著謝!”
凌晨笑道:“依律,謀殺人命者,流放兩千裡;已傷人者,絞;已殺者,皆斬。這對你來說算是個好訊息吧,他們罪不至死。”
秦行仲苦笑道:“還請小王爺寬恕,如果真的流放兩千裡,那跟死又有什麼區別?”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準備對他們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