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思這個欽差大臣說起來好聽,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朝廷拋給齊王的一隻巨大的食餌。如果幹得好了,釣了齊王這條大魚上鉤,朝廷自然有賞;如果幹得不好,恐怕魚沒釣到,自己就先被這條大魚給吃掉了。
胡作思混跡官場多年,豈能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是皇命在身,他又不得不幹。所以他上一次才忍不住在齊王父子面前隱晦地抱怨,說自己這個差事難幹。
“既然如此,那還請小王爺帶路,讓胡某去看一看王爺的傷情,也好安心。”
凌晨面露難色,眼看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才點點頭,引著胡作思一行三人離開正堂,往齊王那邊去。
……
到了門外,凌晨對胡作思道:“胡大人請進。”
胡作思點頭示意,帶著兩個差役就往屋裡走。
“慢著!”
陸統領邁步擋在胡作思身後,將兩個差役擋在了外邊。
“既然受到小王爺首肯,胡大人一人入內看望王爺即可,還請後邊這兩位兄弟先在門外候著,等胡大人出來。”
胡作思聞言一愣,回頭看了那個差役一眼,只見他眉頭微鎖,心下便知道什麼意思了。他轉向陸統領便想開口說情,但話到嘴邊又給憋了回去。
此時陸統領滿臉剛毅,一副沒有絲毫情面可講的樣子。
於是他轉而對凌晨說道:“這倆人是我貼身的護衛,都是信得過的,一起進去也無妨。”
“不行!”
凌晨沒說話,陸統領便先行開口拒絕。
“王爺的安全守衛就是陸某的職責,這件事便是陸某一人說了算,就算小王爺開口替你說情,陸某也絕不能置王爺的安全於不顧。”
等陸統領說完,凌晨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幫忙,是我們家規矩大,我說話也不好使。
“老胡,王府你也常來,到這裡就跟到了自己家是一樣的,你還要什麼護衛?這裡安全無憂,就讓他們守在門外好了。”
凌晨一把拿住胡作思的手腕,不等他再開口,便直接推開了門,把他拉進屋裡。
陸統領緊接著在門口站定、轉身,守在了那裡。
那差役本要再跟上去,但上前了半步,見他擋在面前,就又撤步退了回去。
且不說外頭對峙的這三個人。
凌晨帶著胡作思進了屋裡,此時座榻上已經是空的了,裡屋門口幾個侍女束手站立。見兩人進來,侍女立即上前迎接。
“父王可好些了嗎?”凌晨問道。
侍女小聲道:“有一會兒沒有再咳嗽了,比先前應該是好一些了,昨晚一晚上沒有怎麼睡著,方才剛歇下。”
這時,裡間的寢房裡傳來齊王的聲音:“是晨兒來了嗎?”
侍女回道:“是,跟小王爺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大人。”
凌晨道:“父親,是胡大人心裡記掛父親身體,說想要來看看您,所以我將他帶來了。”
“快請進來吧。”
齊王發了話,侍女就掀開了簾子,請兩人進去。
跨過裡屋門,胡作思看到一臉蒼白的齊王在床上已經半起身,臉色痛苦。凌晨連忙上前去,扶著齊王半倚在床頭。
“王爺受苦了,這歹毒的刺客當真大膽,竟敢刺殺親王和世子,等下官回朝,必定要稟報皇上殺了他們的頭,方才解我心頭之恨。”
胡作思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這些都好說。”齊王擺了擺手,道:“昨晚的刺客都已經被擒住,要殺要剮他們都逃不脫了,只是還要胡大人在場才好審問,這也是本王今天一早便讓人去請胡大人的原因,只有審出這背後的指使者才好,他們才是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