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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愈想愈亂,晶瑩剔透的雪頰不經意染上誘人的粉緋,心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跳得似要躍出膛腔來了。
昨夜,宴卿哥哥當真親了她。
可是他又為何要親她?還是在那般危險的刺殺中。
他知道親一個女子代表著什麼嗎?不,不對,是親一個“小太監”……
少女攥著被衾的手愈收愈緊, 窩在軟被中緩了許久, 還未蕩去些自己那混沌的思緒, 聽聞門“吱呀”一聲被輕輕自外開啟來。
聽那沉穩細碎的腳步, 殷姝猜應當是吳嬤嬤。
殷姝支起身來,伸出一隻藕臂微微掀開了阻隔在視線前的羅帳。
這細微的碎響攫取了吳嬤嬤的眸光, 婦人微露出一絲詫異,未曾想今日小姑娘會起得這般早。
她走近身將帷幔撩開掛在金鉤之上,又拉著少女走至鏡前。
殷姝任由嬤嬤為自己身上套著衣裳,覷了眼人的面色,弱弱問道:“嬤嬤,昨夜我……”
話未說完,只聞吳嬤嬤道:“昨夜小督主是由太子的人送回來的。”
提及此,吳嬤嬤還有些心悸,她這傻姑娘未免太過心大,竟是在東宮裡頭睡著了。
太子而今也算是個盟友,若非是他,只怕是難以料想的後果。
轉念,婦人又思及身居高位的當朝太子深不可測,絕非善類,又想提醒少女往後應當少與其接觸些。
不過當務之急,是昨日陛下突將人傳進宮裡之意。
“小督主,”吳嬤嬤面色凝重了些,“昨夜陛下傳您入宮……”
話未說完,只聞少女微偏過頭來,“嬤嬤,我正要與你說此事呢。陛下將調查鬼火一案之事交給了我。”
聽罷,吳嬤嬤瞳孔微縮,默了片刻又道:“如此,昨日小督主去了東宮,是為了尋求太子幫助?”
“……是。”
殷姝抿了抿唇,有些不敢看吳嬤嬤的眼睛,她怕吳嬤嬤會怪罪自己這先斬後奏的行為。
等了一會,卻只聞見婦人笑了一聲,溫和道:“小督主這是在怕?”
吳嬤嬤為少女繫著衣領的扣子,道:“結盟之事,小督主做得極好。”
“真的嗎?嬤嬤。”
吳嬤嬤點頭“嗯”了一聲,面色詭譎卻沒再細說,催促著少女抓緊時間早些上朝。
一晃神,時辰已至,殷姝開啟門來,果見候在外邊兒的李欽。
此即天色亮了許多,看得清庭院中盛的繁花翠柳,在肅穆陰森的東廠裡更顯生機勃勃了些。
“李大人,咱們走吧。”
少女脆生生的一聲將緋紅衣著的男子拉回思緒,李欽看著面前纖弱細薄的人兒,旋即頷首,“小督主請。”
待一切靜止,吳嬤嬤走了出來,凝著兩人漸遠的背影,面帶憂色。
小督主這樣單純不諳世事的性子,能坐上這東廠提督的位置,是何緣由,她比誰都清楚——
若非太子在背後推潑助瀾,再將那些個路上的障礙肅清,只怕那御前齒彈劾的奏摺早已是堆砌如山,甚至這東廠都會被人踏碎門檻。
既小督主為趕鴨子上架,陛下便絕不會無緣無故將如此重要之事交給小督主,那這次又是誰在背後攪弄風雲?
天色愈發亮了,濃稠的雲層被乍洩的天光蕩拂,婦人嘆了口氣。
掌刑千戶大人李欽雖實力強悍,可而今還不足全心信任,如此履春冰局勢下,唯能尋太子庇佑。
願只願,太子那人能遵守與主上的承諾,在這場暗湧角逐中,切莫傷了姝兒……
待馬車一路軲轆行進宮門,殷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