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一路顫顫巍巍走著,少女眼角的淚還在無聲滑落,瑩潤的面早已煞白,細軟的指尖在發顫,遲遲不敢撫向自己的頸部。
她怕那處留下許多血來,又覺自己頭腦愈發暈眩,甚至瀕臨窒息般的難受。
她是不是要死了?
不知機械走了多久,她隨劉德全進了一處闊暢的樓宇,劉德全示意她推開面前的朱漆大門。
殷姝自是乖乖照做,可手還發著軟,使了許久的力才推開。
廣深的殿內琉璃對映,極是富奢,殷姝迅疾掃了一眼殿內,見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顧督主,殿下適才鬧病,命我等領督主您於偏殿稍待片刻。”
劉德全遊刃有餘,蝦著腰滿是卑謙卻不卑不亢。
顧纓睨了這人精一眼,卻並未多說,闊步走了進去,旋即大搖大擺坐在了那扶手椅上。
涼風很輕,不知等了多久,殷姝總算得空緩了些方才的害怕和驚懼,卻又是處在雪水中的浸寒。
她不敢看顧纓此時在做什麼,卻能聽見其一聲一聲以指節敲著那桌案咚咚作響。
她悄悄瞥了眼外頭的天色,見已將近午時。
顧纓總算耐心盡無,道:“殿下這病發的可真不是時候,不如本座去瞧瞧。”
劉德全眸光一轉,道:“督主莫急,何須您親自移駕,老奴這就叫人去看看。”
說罷,他給了殷姝一個顏色,少女頓時意會,見劉德全指了個方向,便朝那處走了出去。
她走得極快,生怕慢些便又被顧纓叫停下來。
待雙腳跨過門檻,她頓即跑了出去。
順著劉德全所說,果真走了不久便得見一平靜泠泠的湖。
湖堤楊柳醉春,攜著洋洋灑灑的日光對映,泛漾出粼粼的波光。
隔著平靜湖面,湖中央修葺的一座亭臺遙遙相望,於微風中矗立不倒,其實鴛鴦琉璃瓦,折出斑駁的光暈。
殷姝四周看了看,無任何侍衛值守,也無一人將她攔下。
她一個小太監竟能如此通行無阻!
殷姝一陣膽寒,若方才是顧纓來的,他若當真想對宴卿哥哥下手,屆時如何相救?
少女不敢細想,加快腳程朝那湖中唯一架起的棧橋奔去。
急迫的碎步踩在木質棧橋之上,似也將這片平和揉碎。
殷姝顧不了其他,喚了一聲,“宴卿哥哥。”
少女拂開輕紗帷幔,其上綴著的玉珠清脆作響,湖水也盪開一圈漣漪。
甫一入內,撲入鼻間的仍是那熟悉中藥味,然較之前相比,這次卻是更為濃郁了。
“宴卿哥哥。”
少女眼裡盡是不安和憂切,莫非她來晚了……
正此時,內裡傳出一道清磁如涼水般的嗓音。
“怎如此毛毛躁躁。”
瞧見人無恙的那刻,繃了一路的弦總算斷掉。
“宴卿哥哥……”少女眸間有些霧氣,“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
姜宴卿看著她,溫潤一笑,“你以為我怎麼了?”
少女沒忘記自己急匆匆趕赴而來的目的,她急道:“顧纓就快來了。”
“宴卿哥哥,他對你圖謀不軌!”
空氣中岑寂良久,姜宴卿偏過頭,深幽的視線凝在殷姝臉上。
眼前的小太監神色嚴正,一雙鹿眼澄澈乾淨,稚澀又單純。
視線稍往下,記憶中,稍一用力的頸仍是纖細的可憐,而此刻,那柔膩含玉的玉肌上滲出了些血……
殷姝見人眸光稍稍斂著,晌久未動,以為是其尚在思慮自己所言,她又道。
“宴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