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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秋水便端著個托盤遞到嚴仞面前,上頭是個極其複雜的連環鎖。
嚴仞似乎有些震驚於陸屏叫他來竟是這樣的原因,但只能鎖著眉頭接過去,低頭把弄許久,翻來覆去。
那個連環鎖陸屏刻意弄得亂七八糟,解開恐怕要花上一個時辰。他端詳著嚴仞的表情,見嚴仞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像對燙手山芋一樣捧著那連環鎖,手指不知從哪裡開始。
陸屏看著他的臉入神,細細分辨著他這幾年來的變化。
忽然,那雙好看的眼睛抬起來:“陛下,解出來了。”
這麼快?!
陸屏惶恐地起身走過去一看,嚴仞手上的連環鎖已經全部被解開,一環扣著一環,十分清晰順眼。
陸屏眼皮直跳,乾笑著接過連環鎖:“那多謝你了!”
秋水上來把東西收走,殿內恢復平靜。
陸屏凜了凜心神,望向窗外的夜色道:“這天色也不算太晚,我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不你也幫忙辦了吧?”他笑著揮手讓人抬書案進來,道,“我昨日與梁大相公下棋,最後一步覺得自己要輸了,他卻說我還有突口可以轉敗為勝,我實在想不出來,你可否幫我看看如何破解?”
棋局擺到嚴仞的面前。
嚴仞垂眼看棋局:“是。”
陸屏走進內殿,脫了外袍只剩一件中衣,坐在床榻上邊扇風邊休息。他篤定嚴仞沒那麼快破解那棋局,於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問達生:“嚴仞還在那裡麼?”
“是,還在解著。”
陸屏吩咐:“給他送點茶水。”
又過了半個時辰,陸屏打了個哈欠,問達生:“嚴仞還坐著?”
達生回答後道:“是。”
燭架上的蠟燭換了一批,陸屏昏昏欲睡之時,瞥見達生急匆匆走過來道:“嚴仞站起來了!”
陸屏驚坐起,立刻下床跑到外殿,果見嚴仞直直地負手立在棋案旁邊。
見到陸屏,他目光頓了頓,道:“陛下,這棋局已是無可解的死局,黑子註定要勝,許是梁大人騙您的。”
“哦,是嘛……”陸屏緩步走過去,示意達生撤下棋局,“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再問問梁相,辛苦你了!”
嚴仞看向殿門,又看向陸屏。
陸屏裝作沒看懂他的意思,又道:“還有第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文淵閣有一批前秦的古兵書,十分晦澀難懂,連翰林院那幫人都沒辦法註解,你向來文武雙全古今皆通,我想朝野上下也只有你能註解這一批兵書了。”陸屏說著,揮手又喚上一批宮人。
幾個人搬著一摞摞破舊的古籍放在嚴仞面前的書案上,又擺上筆墨紙硯,秋水蹲下來開始磨墨。
“……現在?”嚴仞不可置通道。
陸屏笑道:“是。”
嚴仞:“……”
兩相僵持不久,嚴仞終於重新坐回書案前,翻開第一本書籍。
陸屏想,以前若是有人要求嚴仞深夜辦公,他非得將筆豪上的墨水糊對方一臉而後扔掉,瀟灑走遠邊說“爺不幹了”,如今倒是對凨諵方說一句便幹一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
陸屏揣著心事離開外殿,重新爬回床榻上等。
但他不敢睡。
外頭時不時傳來書頁翻動和添換蠟燭的聲音,他靠在床頭撐著腦袋,心中打著算盤,嚴仞今夜通宵幹到天明,明天出宮回府,肯定倒頭就睡,如此就再沒有時間去籌謀什麼造反的事了吧?如果能夜夜如此,那該多好!
陸屏隔著一道薄薄的紗簾看外面伏案寫字的身影,問達生:“多少時辰了?”
“陛下,快子時了。”
陸屏想了想,道:“叫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