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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怎麼?”嚴仞立即問。
何新柏哭著道:“他住在宮中,去你家去得比我還勤,就差點把你書房的書都看完了!你娘死的時候,他被絆住了腳不能出宮,只能託陸薔去看你娘,之後他還偷偷出宮去祭拜過你娘。我們對你的情誼從來沒變!”
何新柏把眼淚揩在嚴仞的肩膀上,抱著他繼續痛苦,嘴裡還在訴說著什麼,嚴仞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
“嗚嗚嗚子鏗,我們啟安三俊還能不能回到從前……當初說好的當一輩子的兄弟,怎麼你就變了呀……”
嚴仞虛虛扶住何新柏,思緒早已飛出玉人樓。
他把爛醉如泥的何新柏放到下人身上,吩咐:“把他架回何府。”
而後他帶著宗昀轉身就走。
“子鏗,子鏗別走!”後面傳來何新柏越來越遠的聲音,嚴仞卻恍若未聞。
初夏的午後總是令人容易感到睏乏,陸屏用過午飯後才批過幾本奏疏,便已經撐不住了,急急忙忙回千秋殿準備小憩。
秋水在床頭點上安神香,外衣還未脫下,殿外忽然響起喧鬧聲。
“陛下在午休,嚴將軍您不能進去啊!”
陸屏一愣:“誰,嚴仞麼?”
他的外袍繫帶正解開著,左襟右衽吹落在身前,衣服來不及脫下,人便匆匆忙忙往外走,正巧見到嚴仞走了進來。
陸屏又驚又喜:“今日怎麼這麼早……”
話未說話,嚴仞已經走到他身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陸屏驚呼。
然而嚴仞動作太快,強大的力道早已扣著陸屏拉進內殿,將人帶到床邊。
“砰”一聲,陸屏跌坐在床上,腦袋空白。
◇ 54 朕與將軍和好了
手腕處傳來隱隱的疼痛,衣襟在掙扎之間已散落下雙肩,裡衣的斜襟由於系得比較鬆散而微微敞開,陸屏喘著氣,緊張地問:“怎麼了?”
嚴仞蹲下來半跪在榻前,一雙眼睛緊緊擒住陸屏,讓人無處遁逃。
“陛下到底想做什麼?”他道。
陸屏一愣:“什麼做什麼?”
他無緣無故闖進自己寢殿,還問自己想做什麼?
嚴仞不回答,又忽然起身向外殿走去,風一樣的步伐嚇得門口的兩個宮女急忙後退。他抓住一旁閒置的一道花鳥屏風,單手猛地拉過,“刷拉”一聲,屏風遮擋了內殿和外殿相通的視線。
光線隨即暗下來。
陸屏也嚇得不輕,見嚴仞回到自己床頭,仍舊單膝跪下道:“咱們就在這兒把話說開了,您故意在外邊安排那麼多編入禁軍的鎮北兵,又每天晚上召我過來校注古籍,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原來他是問這個。
陸屏猜不出他問這個的用意,一時不知該不該說實話,支支吾吾:“是、是……”
嚴仞打斷他:“難不成是想讓臣帶著那些兵把千秋殿端了,據為己有,明天就篡位?”
陸屏心臟一抖,想象起那副場面,乾脆低聲道:“如果真能那樣,那我也認了。”
“那不然是怎樣?”嚴仞反問。
陸屏抬眼去看嚴仞的表情,發現此時他的半邊眉毛正微微挑起,帶著饒有興致的淺淺笑意,眼裡充斥著對眼前人的揶揄,讓陸屏一時晃神。
久違,卻如此熟悉。
這似乎是嚴仞回來之後,第一次在陸屏面前這樣笑。陸屏幾乎要以為這裡不是元象二年的千秋殿,而是三年前的蒼篴院,嚴仞還是那個嚴仞,從來都沒有變。
陸屏回過神,索性和盤托出:“我一開始就是想讓你夜裡伏案苦寫,白天就回家睡覺,沒有精力管謀反和練兵的事情。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