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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百里休卻不這麼認為:“烏桓求親態度謙卑,公主嫁過去肯定是尊貴無比,將來生下的兒子也是烏桓的儲君、未來的可汗。怎麼能是受苦呢?”
陸屏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嫁過去一定是享福?”
百里休道:“陛下,文帝昭天九年大理國來朝求娶,文皇帝從宗室女中精心挑選出陸芫郡主,封熹和公主,凨諵風光送嫁,這是何等榮耀!”
話裡的意思是,從名冊上挑一個郡主或者縣主,抬為公主而後和親,那位宗室女肯定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了。
陸屏合上名冊,不忍心再看。
翌日,陸屏兩儀殿的書案前又多了兩個人,吳紘元和陳晙。
陳晙道:“陛下,聽聞嚴仞這幾日在東郊鎮北營整頓軍隊,欲將剩餘士兵填入禁軍和府兵。若是這些新禁軍在宮城內隨意走動,豈不是個禍害?嚴仞想要謀逆易如反掌!”
吳紘元道:“這廝種種跡象,不難讓人猜測這是謀反的前兆!”
陸屏目光掃過那二人,厭煩道:“朕已經准奏鎮北軍填入禁軍了。”
聞言,吳紘元和陳晙皆大驚失色:“陛下三思啊!”
他們還想說什麼,門口躬身走進來外頭傳喚的太監。
“陛下,鎮北侯嚴仞將軍求見。”
嚴仞要來?陸屏欣喜地放下奏疏。
吳紘元和陳晙臉上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彷彿嚴仞是個惡魔一般。陳晙道:“嚴仞不知道會耍什麼心眼,又不知會對陛下做什麼。陛下一定要謹慎小心,處處提防才行啊。”
陸屏欣喜的心情瞬間消散殆盡。
他懨懨道:“朕知道了。”
等了不久,門外傳來腳步聲,嚴仞跨檻而進。
這是嚴仞回來後陸屏第二次見他,他不再穿著銀灰色的盔甲,而是換上了平常的衣服,髮髻高高梳起,一襲紺青色圓領袍襯得人更加修長挺拔,即便不穿盔甲,仍然氣場強大。
“臣嚴仞參見陛下。”嚴仞行過禮後便起身,仍舊面無表情,嘴上直接開門見山,“臣求見陛下是為一事而來。請問陛下能否找到三年以來通政司呈報的北疆遞上來的奏疏?”
陸屏愣住,問:“北疆遞上來的奏疏有什麼問題麼?”
嚴仞道:“臣要先看奏疏。”
陸屏點頭,立刻叫達生下去通傳通政司辦事。
等待期間,宮女奉上來一盤茶點,陸屏看嚴仞站在那裡乾等,便主動問:“嚴卿要吃茶點麼?”
嚴仞目光落在書案的茶點上,沉沉道:“謝陛下,臣不餓。”
陸屏:“……”
好吧。
過了許久,通政司帶著一批奏疏來到兩儀殿,陸屏讓嚴仞一封一封地看。
最終,嚴仞放下最後一本奏疏道:“這其中少了四封臣父寫的奏疏。”
陸屏大驚:“怎麼會少了?奏疏上寫的是什麼?”
嚴仞看了他一眼,回答:“那四封奏疏,全都是請求先帝調派糧草增援北疆。”
調派糧草?
陸屏立即站起來,在案前走來走去。他篤定道:“今年年初我收到你的奏疏,就馬上讓戶部著手調運糧草了。通政司,去年和前年的怎麼會遺漏?”
通政司應聲跪下大喊:“陛下明鑑,通政司每次都是認真接下探馬的呈報,原封不動送到御前的呀!或許是先帝按下沒有寫批覆呢?”
一旁的吳紘元道:“嚴將軍稍安勿躁,也有可能是探馬的失職疏忽。”
嚴仞目光落在吳紘元身上,似乎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兩個大臣。他喉結滑動,冷冷道:“臣這兩日追查過,不是探馬的問題。”
不是探馬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