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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屏道:“皇兄,你真的以為是陸放的狗是不小心放出來的麼?”
陸景的目光凝住。良久,他道:“八成是他故意的。”
陸屏輕輕冷笑:“我不僅篤定他是故意的,還猜他是得了肖貴妃或者陸執的授意,替他們這麼幹的。”
陸景疲憊地用手掌蓋住雙眼,深深吸了口氣,道:“幸而這次阿妤沒有閃失,如若她性命不保,我必定要同他們追究到底。”
陸屏知道,陸景和皇后一樣,沒有證據,不能去皇帝面前告發陸放,治陸放的罪。
可陸屏自己孤身一人,沒有牽絆,任何事都不怕。
翌日,陸屏準時出現在馬場上。
沒想到的是,陸放也來了。
馬場的地勢是四周高中間低,揚起的塵土容易沉降,不容易揮散到東苑其他地方。往東便是昨日那片楓葉林,往西便是數百步的馬道和料峭的山路,綿延直到宮外的龍首山。
陸放在鬣犬被放出來後適時出現在馬道盡頭,帶著懶懶的聲音道:“這是怎麼回事?”
陸屏看過去,見他揹著手瞥了下方的馬場一眼,似乎並不意外。
領頭的禁軍侍衛便向陸放稟明瞭昨日的事故,聽到鬣犬驚嚇到傅妤的時候,陸放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後來又聽到要將鬣犬全部射殺,他竟沒有一絲心疼,只淡淡道:“哦,既然這樣,那便行刑吧。”
鬣犬生性兇殘,近處砍殺怕傷及人,於是只得在圍欄之內射殺。侍衛們紛紛架起彎弓,開始射出箭弩。第一隻鬣犬中箭一倒下,周圍的鬣犬皆應激私下逃竄,在圍欄周圍以頭撞柵。
陸放抬腳要離開。
陸屏叫住他:“六皇兄,這些傷了太子妃的狗可都是你養的。”
陸放不以為然:“是啊,怎麼了?”
陸屏道:“你不留下來看完再走麼?等結束了,我們一道去安仁殿探望太子妃。否則,知道的都說是六殿下事務繁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畏罪不去了呢。”
陸放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又是愕然又是憤怒。
可能是第一次見陸屏說話如此夾槍帶棒,他不可思議地打量了陸屏幾眼,接著冷哼一聲,依言留下來觀看行刑。
陸屏對身邊最近的侍衛道:“麻煩給我拿一副弓箭,多謝。”
弓箭到手,陸屏架起弓搭上箭,看著場下滿地亂跑的幾隻剩餘的鬣犬,自言自語道:“昨日驚嚇太子妃的是哪一隻?”
背後的達生猜測道:“既是咬過人的,那必定是最兇的一隻。”
聞言,陸屏將箭對準場上跑得最快的一隻鬣犬,拉弓,箭射出去後倏地落在了鬣犬後退三寸的地上。那條鬣犬立馬調頭,齜牙咧嘴朝箭低吼。
見狀,陸放嗤笑道:“就是它。最難訓的一條,以前本殿還差點被他咬傷過。”
“是麼?”那可太好了。陸屏心想。
他再一次搭箭射出,箭依舊落在那隻鬣犬後退三寸處,鬣犬更憤怒了,咧著牙齒朝陸屏這邊狂叫。
陸放斜睨著他笑道:“你這什麼射箭水平?別丟人現眼了,不會我來。”
“別急。”陸屏道。
他從小缺衣短食,身形便比旁人弱了一些,騎馬、鬥槍之類自是比不過別人,但在射術上卻不一定。上次文武校驗,要不是他手臂受傷了,他還能在步射上搏一搏名次。
又一箭射出,利箭插入鬣犬的後臀。
鬣犬痛呼一聲,朝陸屏這邊衝了過來,卻被圍欄攔住。但沒想到的是,它竟然忍著痛將爪子攀上圍欄,翻了出來。
達生嚇得大呼:“殿下小心!”
陸屏放下弓,轉而徒手握著一支箭,大喝:“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