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離開了這裡。
不多時,王充入內。
“陛下,這是丞相送來的。”說著話,他也將一封書信恭敬放到了桌案。
“哦。”靈王應了一聲,坐回信,仔細看了下去。
等他看完,卻忍不住劇烈咳嗽了起來,且越咳越兇,更是拿出了手帕掩口。
信的內容,為供給之患,辭之間寫滿了靈相的憂慮,更著重說明了徵糧之困難,國內局勢動盪,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傾國之力的戰敗,會引發政局不穩,人心惶惶,這是毫無疑問的。
靈國有銀子,卻沒有糧草,其有著數不清的金銀,人均富庶,棄耕積帛,卻無處購買,這與秦國當初的控糧策略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此信對靈王的打擊是極大的,加上心力交瘁,本有舊疾,又年歲已大,劇烈咳嗽後,再看手帕,已有血跡。
“啊,陛下......”王充頓時就慌了神。
“無礙。”靈王以手帕擦嘴,擺了擺手。
可見此情形,王充哪裡能不擔心,顫聲說道:“陛下千萬保重龍體啊,臣這就去叫醫官。”
“不用。”靈王喊住了他。
“可是陛下。”王充還想說些什麼。
“朕的身體,朕自己心裡清楚。”靈王已經恢復了一些,不過臉色略有蒼白,“說正事吧。”
“這,陛下。”王充滿臉憂慮,可見靈王執意,他頓了頓後,才道:“如今局勢,臣還是覺得,不如抽調一些東鏡駐防的部隊,那些都是精銳將士,久經沙場,必能保我國土啊。”
靈王皺了皺眉:“東夷的情況很複雜,遠非你想的那麼簡單,諸蠻族群林立,若無兵將鎮守,必會再起動亂,那前番融合之功,就會毀於一旦。”
說到這裡,靈王嘆了口氣,又道:“朕與秦王,無論怎麼打,都是民族內戰,可外敵不一樣,一旦入關,就是生靈倒懸,天下傾覆。”
“百年戰亂,民眾流離失所,苦之久矣,再承受不了外族之禍了。”
“朕,為一方君主,即便戰敗,也不能做這罪人。”
要知道,靈國現在的局勢是多麼危機,靈王卻堅持不撤東鏡駐軍,可見其護佑華夏之心。
聽他這麼說,王充只好退而求其次,試探性道:“既如此,那不如抽調一些駐軍的糧草軍械,用以補充前線。”
“此乃拆東補西,亦是杯水車薪,東鏡距此,千里之遙,民夫押運,待到蔡州,以路上消耗,也所剩不多了。”
靈王說著,微嘆道:“東鏡之事,就不要再提了,去叫程平過來吧。”
“這,是。”王充施禮而退。
沒過多久,程平進入了書房,待其施過禮,靈王也將書信遞向了他:“你看看吧。”
“是。”程平上前兩步,恭敬接過,等他看完,亦是眉頭緊皺,“陛下,我們的後勤補給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嗎。”
“是的。”靈王沒打算瞞他,幽幽說道:“秦王為這
場戰爭準備了數年之久,單憑國力對壘,我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這也是朕為什麼會在蔡州會戰上,著重於主動擊退,只是,用錯了慕容延。”
現在說這些,已無實質意義,程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稍稍沉默。
靈王看了他一眼,接著道:“這次,之所以叫魏廣回來,其一為試探,其二,也是朕決定採納你退守瑞州的意見了,所以六盤山已經不重要了。”
“是,陛下聖明。”程平道:“不過在撤離蔡州之際,臣,另有一策。”
“哦?”靈王精神稍振,“軍師講來。”
程平道:“秦王用兵,多愛斷人糧道,此次,大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陛下在撤退之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