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火持續了很久,從上午一直燒到下午,才被徹底撲滅。
目光所及,盡是焦土。
斷壁殘垣中,楚軍副將忍不住捧起了一堆黑土,顫抖著雙手,悲聲說道:“韓帥啊……我們的糧草……全都沒了啊……”
他已在失聲痛哭了。
“哭有何用!”韓州悲痛的心情不比他好到哪裡,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是握了握拳,咬牙說道:“先回!”
傍晚,襄陽府。
左右眾將皆沉默不語,心事重重。
聽聞訊息的當地官員也急匆匆趕了過來,一進大廳,他就急聲問道:“韓帥,聽聞糧倉被毀,究竟怎麼回事啊!”
“你問本帥,本帥還想問你呢!”韓州陰沉著臉,死死盯著他。
“什麼?”官員一愣,繼而急道:“這這這,這是何意啊?”
韓州冷冷說道:“秦軍以暗道,輸送精銳兵力,潛入城中,而襄陽城堅,絕不可能挖通,此暗道必然早就存在,而且,他們怎麼知道我軍糧草囤積之地,以此來看,必然有人接應!”
他這是懷疑官員了。
官員聞言,無疑更急了,慌忙說道:“韓帥明鑑!自我軍駐紮襄陽以來,下官竭力輔佐,而且根本就不知道暗道一事,直到現在,才聽說糧草大營被毀!”
韓州以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幽幽說道:“你身為襄陽令,不知城中有此暗道?”
“韓帥!”官員再次急道:“下官雖治理襄陽,可也是去年才上任的,更不可能瞭解城內一磚一瓦,且襄陽城建翻修,亦不出於我手,而在當年的襄陽府守令,崔濟崔大人。”
聽他這麼說,韓州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亦皺起眉頭,沉思了起來。
這時候,有偏將說道:“韓帥,鄒大人與我們共守襄陽,一直以來,都勞心勞力,而且多在軍中,不可能與秦軍有所關聯。”
“是啊韓帥,暗道一事,是我們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只怪那秦王太過奸詐……”
見狀,韓州先是掃了眼眾人,接著心思百轉。
不管官員是否通敵,他肯定是有些疑心的,但現在糧草被毀,局勢危急,可不能再出什麼亂子。
若與襄陽府再鬧翻,內憂將更大,亦為秦王最想看到之事。
韓州怎麼說也是一軍統帥,這點大局觀還是有的,思念及此,他也順水推舟,站起身朝官員一拱手:“糧草大營被毀,本帥一時心急,若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鄒大人不要往心裡去。”
官員聞言,不由暗鬆了一口氣,連忙還禮:“哎呀,韓帥哪裡話,只盼我們能守住襄陽,退卻秦軍啊。”
“當然。”韓州就勢說道:“今形勢危急,唯有大家同心協力,方能保襄陽無虞。這樣,鄒大人,你再辛苦一下,抓緊徵集百姓物資,以充軍糧。”
“這,強徵嗎?”官員下意識問了一句。
“如今之局面,還有其他選擇嗎?”韓州反問,他也不願意,可這也沒辦法了。
“好……好吧。”官員也明白,無奈應了一聲,道:“可城中百姓,口糧不多,即便展開強徵,恐怕也是杯水車薪啊,而且……時間一長,民怨彌重,恐生動亂。”
聽到這話,一名偏將當即說道:“軍中都無糧了!將士們餓著肚子,如何作戰!哪裡還顧得了百姓!”
“是,是……”官員只得點頭。
強徵,並非解決的辦法,只能是多堅持一段時間罷了。
襄陽是很大,轄地很多,但周邊各縣,早已被秦軍佔領,此地現在已成孤城,且田畝可不是在城內,而是郊外,城中的居民就算有糧食,恐怕也只夠自己溫飽,如何供養十幾萬大軍。
所謂坐吃山空,行軍打仗,糧草最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