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的。
所以他無話可說。
譚宜春狠狠瞪他一眼後,走進病房,看到順勢從病床邊站起來,神情有些窘迫的女人。
即便素未謀面,她們也知道彼此的名字。
程芝。
譚宜春看了一眼佇立在門外的梁家馳,低低冷笑一聲,“難怪注意不到孩子。”
這是程芝第一次見她,之前便猜測梁渡長得像母親,現在看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的心情頓時五味雜陳。
“媽媽?”
譚宜春進來的動靜太大,難以忽視,梁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譚宜春看見她蒼白的面頰,心裡又急又痛,一把將孩子摟入懷中。
“嘟嘟”她抽了抽鼻子,卻完全忍不住眼淚,在來的路上甚至冒出了要和梁家馳拼命的想法,“媽媽來了,媽媽在這兒呢。”
孩子對母親的依賴是自然而然,刻骨銘心的。
梁渡聽到她的安慰聲,落水的恐懼和委屈再次浮上腦海,她也緊緊抱住母親,放聲大哭。
窗外是躁動難安的蟬鳴,空調重複的電流聲也很聒噪,消毒水夾雜在悶熱的空氣裡,令人有些作嘔。
梁渡本能的哭喊著媽媽,全世界只有她是她的依靠,母女倆潮溼而劇烈的哭聲像一場雷雨。
程芝靠牆站著,也覺得悲痛。
和梁渡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難過。
看著譚宜春珍而重之的擁抱著孩子,程芝忽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曾如此溫柔而有力的守護她。
梁家馳走進來,等哭聲漸漸停下來以後才輕聲開口,“醫生說如果孩子醒了,就先去拍個x光,看下有沒有積水。”
譚宜春給梁渡擦眼淚,“嘟嘟乖,我們再去檢查一下。”
梁渡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情緒大起大落的,此刻已經毫無力氣了,小臉蛋哭得皺巴巴的,眼裡全是淚光。
“嗯。”她乖巧的點點頭。
梁家馳本來打算將她抱起來,被譚宜春一把推開。
“你別碰我女兒!”
她的語氣很尖銳,近乎歇斯底里。
這樣狠戾的表情與她清秀的面容形成巨大的反差,梁家馳垂下手,無奈道:“對不起。”
譚宜春瞪著他,從他身上汲取著憤怒和憎惡作為情緒的支撐,令她可以鎮定且堅強的站在這裡保護女兒。
梁渡覺得這樣的媽媽有些陌生,她怔怔地跪坐在床上,想了想,抬起手,輕輕給她擦去眼淚。
“媽媽別傷心,嘟嘟沒事的。”
譚宜春抱著她,”媽媽帶你過去檢查。”
梁家馳擔心她力氣不夠,再次張開雙臂,“我來抱吧。”
護士正好走過來提醒他們可以去做檢查了。
“用不著,梁家馳,等檢查結果出來了,我再和你算帳。”譚宜春抱起孩子,吸了口氣,平靜許多,跟著護士朝外走去。
梁家馳看向程芝,神情為難,“我”
“你當然要跟著去啊。”程芝催他,“我在這兒等嘟嘟回來。”
無論如何,她該親自和她道歉。
梁家馳此刻也無暇顧及別人的情緒,跟著跑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程芝一個人,巨大的悲涼感充斥在身體裡。
母親對她的呵護,母親去世時冰冷的手,流產時冷硬的病床,痛覺也開始復甦,扯著她的心臟,反覆折磨。
程芝終於受不了地捂住眼睛,任由身體靠著牆面緩緩滑落。
曾幾何時,她也是一個需要母親抱在懷裡溫柔安慰的孩子,以及她本來也可以成為這樣的母親,擁抱孩子。
正是這些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