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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重生剛回到門派不久,她發現師無射和她想的不同,便不敢再利用他,躲回飛流院,被追到院中的那天晚上。
光影割離她和師無射在門裡門外,她坦誠自己自私和猶豫的那夜。
那時她用一生去呵護一段風雨飄搖的燭光,卻最終還是雨打燈滅,她將師無射想象成長明燈,不需要小心翼翼,不用擔心風雨飄搖,永遠不會閃爍不定,只要靈力不絕,便永遠不會熄滅。
花朝走到了師無射面前站定,到這一步,她還是在害怕。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抱蛇活一世,如今看什麼都致命。
可她還是來了,外面早已經暮色四合,她自樓下走到樓上這一段路,竟像是過了一生那麼漫長,以至於夕陽沉落,黑夜漫卷,她才有勇氣,走到師無射面前。
師無射終於感覺到來人沒有打算離開,竟來到了他的面前。
他收斂靈力,睜開眼仰頭看去的目光很冷,鋒銳至極,加之他邪飛的眉目,簡直如同淬毒的冷箭。
花朝本就害怕,驀然對上這樣的眼神,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破舊的窗扇捲來一股夜風,吹動她雪青色長袍和黑髮迤邐飛舞,她雙手捧在胸前,素白秀美的面頰在黑暗之中,露出慌張之色,尤似林中白兔成仙,即便是以人形碰上猛獸,依舊慌不擇路。
師無射見到來人竟然是花朝,神思都恍惚了一瞬。
但是很快他的眼神和表情都迅速柔和下來,他沒想到花朝會來找他,竟有些許無措。
不過很快他亂飄的眼睛,便看到了地上放著的小袋子,連忙拿起來,一陣風似的起身遞給花朝。
“赤舌果,還有一些別的果子,我嘗過,都很甜,你吃一點。”
師無射把裝著果子的袋子,遞到了花朝面前,花朝卻沒有伸手去接,她還捧著那根絲絛。
不過她沒有再退,而是微微仰頭,看著師無射從未有過的認真仔細。
師無射見她不接,喉間緩慢滾動了一下,低聲問:“不餓嗎?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難道是那個什麼刀宗弟子不行了,需要輸送靈力?
花朝不吭聲,還是定定看著師無射,眼中清亮而純粹,此刻只盛裝著師無射一個人,像兩汪水中月,倒映著師無射高大俊挺,卻彎折脊樑小心詢問的影子。
“壯壯,怎麼了?”師無射見她不吭聲,表情還這麼嚴肅,語氣放軟,伸手去拉她。
花朝很想問,“你是我的長明燈嗎?”。
但是她只是咬了咬唇,被師無射拉著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把絲絛舉到了他面前。
師無射看清她拿的東西,表情一沉,不是默默做了好事被發現時候的喜悅,而是沉肅,甚至有些氣悶。
他早就同武凌說了,不要說這件事。若不是武凌不肯還他絲絛,他早就毀了。
花朝來找他,定是武凌說了什麼,是要把這個還給他嗎?
師無射伸手抓住花朝手中絲絛,攥緊,想要抽回來,卻沒能抽回來,因為這絲絛的另一側,還纏在花朝的手指上。
如玉的指尖襯的絲絛濃黑順滑,纏在指尖,像在撫過愛侶的鬢髮。
“你不用在意……”
“你……想怎麼樣?”
兩個人同時開口。
師無射一愣。
花朝呼吸有些不暢,開口也滯澀艱難,邁出這一步,實在是需要太大的勇氣。
花朝來時,已經想的清清楚楚了,她想要師無射,無論他是不是長明燈。
但她不太知道要怎麼主動,畢竟和謝伏在一起,要做什麼,謝伏會帶著她。很多話她完全不需要開口,謝伏想要什麼,會明明白白地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