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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嘴唇一粒一粒抿起藥丸,再慢慢吞嚥,全都吃下去了之後,他竟然極其自然地伸出舌頭舔了下花朝掌心。
花朝神思都恍惚了一下,下意識去找黑球,師無射這吃藥丸子的樣子,莫名有些像她喂黑球。
掌心的溼熱讓花朝頭皮都緊了一下。
花朝一哆嗦把手收回來,表情詭異的看師無射,師無射也頓住了。
片刻之後,師無射側過頭,微微垂著眼,湊近花朝,用鼻尖蹭了下花朝的下巴。
花朝人都傻了。
這是黑球吃完東西的習慣性動作。
怎麼把師無射扶屋子裡都記不得了,總之等花朝回過神的時候,師無射已經坐在她的床邊,赤裸著上身,等著她給塗藥了。
刀傷這會兒倒是不流血了,可傷口邊緣皮肉外翻,紅腫猙獰,且……花朝到這會兒才感覺出來,不對勁啊。
算算時間,師無射中劍兩天了,醫閣就算不給他什麼上品傷藥,依照修士的恢復程度,也絕不會絲毫沒有恢復,還鮮血橫流。
況且醫閣怎麼可能不給師無射用上品傷藥?清靈劍派只是個三流雜宗,師無射這等天資修為,在年輕一輩的弟子之中,已經是翹楚;他還是司刑殿律音長老的寶貝掌殿,再者說鴻博長老和醫閣長老關係也很好,師無射去了,那肯定是傾麗嘉盡全力救治的。
所以這都兩天了,他還是這副鮮血橫流要死不活的樣子,很可能是自己搞的。
這心眼耍的人頭皮都發麻,而且她之前還覺得師無射像黑球,怕別是師無射故意模仿黑球吧!
花朝手指挖了一塊藥膏,正要塗,想了想又甩回去。
她看著看似乖順的師無射道:“二師兄,你沒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子,圖什麼啊?”還學一隻狐狸。
“這藥膏給你,你拿走,”花朝說,“之前的事情,二師兄你就當作沒有發生過吧。”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花朝說著表情冷淡地轉身,想要儘快肅清關係。
她沒看到師無射霎時間扭曲的表情,不過師無射很快壓抑住失控,坐在床邊沒有動。
本來因為上品丹藥恢復一些的面色,重新變得慘白泛青。
片刻,他看著背對著他倒水喝的花朝,開口聲音低低,沒有控訴,也沒有耍無賴的意思,只是緩緩地陳述事實。
“我從前,從未想過同你在一起。”
花朝倒水的動作一頓。
師無射又說,“我中了瑤碧花妖的情瘴,那時抓你,也並非想要冒犯你。”
花朝抿了抿嘴唇,背對著師無射表情已經開始心虛。這輩子,確實是她先招惹師無射。
她掩飾性地把水杯遞到嘴邊,喝了一口。
就聽師無射聲音平靜,但是平靜的聲音之下,卻暗藏晦澀情潮,花朝聽了都有些胸悶。
他說:“我知道你喜歡謝伏,知道你們已經告知尊長,就快結為道侶。”
“我從未打算與他爭搶,你喜歡他,我又怎會自作主張,違逆你的意思,給你徒增煩惱。”
“可那夜……”師無射頓了頓,起身慢慢穿衣服,行動間他的傷口再度溢位了血來,他卻並未塗抹傷藥,也未在意。
“那夜你那般對我,我以為你改變心意。”
“你若屬意我,我怎能不去爭搶?”師無射把自己打理好,走到花朝身邊。
“你厭惡謝伏靠近你,我必會設法讓他不得靠近。”
他還是那一身素色白衣,卻眉目再不露一絲脆弱,變回了那個向來端持穩重的司刑掌殿。
他看著花朝,並無怨懟,更是無邊縱容,他說:“你若還是喜歡他,我日後絕不與他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