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洱沉思片刻,搖了搖頭,「右護法對本座忠心耿耿,怎麼可能逃跑,一定是魔域有什麼東西留住了他。」
話音落下,唐小書不知被啟發了什麼,他神色微忪,低低道:「那便只有一個原因了。」
沈洱:「什麼?」
「蕭青去魔域應當是因為……」唐小書緩聲道,「軍師在魔域。」
軍師。
沈洱愣了愣。
他足有三百年沒有聽到過軍師的蹤跡,自從三百年前他被封印,軍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有時候還會想軍師是不是死了。
畢竟每一次他突破封印,來迎接他的都只有左右護法。
沒想到,軍師竟然是在魔域。
沈洱有些不大高興,抿了抿唇,不快道:「他在魔域,本座突破封印時他怎麼不來找本座?」
聞言,唐小書沉默片刻,避而不答道:「尊上息怒,我和右護法會一直保護尊上的,有我們就夠了。」
「我看他是根本不想再跟本座一起了。」沈洱脫口而出,越想越生氣,「他肯定是在魔域找到了更好的主子。」
話音落下,唐小書抬眼看向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輕道:「尊上,軍師他不會背叛您。」
沈洱憤憤地攥緊拳頭,小聲道:「他最好是。」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軍師,當面問清楚為什麼不來見他。
三百年居然都沒有來探望過他一次,分明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唐小書不願再提及軍師,轉了話頭道:「尊上是怎麼來頤清宗的,我聽說那顧明晝前陣子回老家成親去了,他沒在扶風山碰到您吧?」
聽他提起顧明晝,沈洱臉色一僵,眸光躲閃幾分,「他啊……」
「難不成尊上已經把他殺了?」唐小書期待而興奮地盯著他,「那顧明晝這一世只有煉虛期,比前幾世都弱,尊上一定是把他殺了吧?」
沈洱目光飄遠,乾咳兩聲,「其實煉虛期挺厲害的,也沒有很弱。」
唐小書更加不解,胃口都被沈洱吊足了,「沒有殺顧明晝,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尊上是怎麼來頤清宗的?」
「本座……」沈洱咬了咬牙,想到還在襁褓裡的超壞,反正以後左右護法遲早都會知道這個小主子的,他乾脆把心一橫,道,「實話告訴你吧,本座懷了他的孩子,是他帶我來頤清宗的。」
話音落下,帳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唐小書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身形晃了晃,險些竟站不穩,跌倒在地。
沈洱下意識去扶他,唐小書卻默然地擺了擺手,猛地從腰間抽出長劍來,把沈洱嚇了一跳。
這是要幹什麼?
唐小書雙眸猩紅,怒吼一聲,「可恨的顧明晝,豈有此理,欺人太甚,我要跟他拼了!」
他家尊上玉體無比尊貴,豈是顧明晝這等無恥人類可以玷汙的,簡直是奇恥大辱!
沈洱嚇呆了,連忙擋在他身前攔住他,「你打不過他的,要是能打過,咱們還至於在這裡當臥底埋伏麼?」
唐小書已在憤怒中暴走,恨不能現在就把顧明晝剁個稀碎,攥著長劍的手劇烈顫抖著,「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尊上是我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憑何讓他區區一個下賤人類拱了去。尊上不必攔著我,我今日不殺他不姓唐!」
沈洱默了默,鬆開了手,「那你去吧。」
唐小書戛然而止,「……」
呃,真不攔著啊?
「都跟你說了打不過他,若是能打過,本座怎會被封印三百年。」沈洱長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替本座憤慨,本座已經有了可以徹底拿捏他的辦法。」